在痛苦呻吟。
滩头指挥官大卫·舒普上校,腿部被弹片击中,但他忍着剧痛,用一块木板当夹板,拖着伤腿,在海堤下建立了一个简陋的指挥所。他用沙子在海堤上画出地图,不断地收拢被打散的部队,组织抵抗。他那句通过报话机传回后方的名言——“伤亡75%,我们还需要支援!”——道尽了当时的绝望。
就在美军濒临崩溃之际,一个偶然的事件,戏剧性地改变了战局。
下午时分,美军驱逐舰的一发5英寸炮弹,幸运地直接命中了岛屿中心的一座大型地堡。这座地堡,正是柴崎惠次的指挥所。柴崎少将和他所有的参谋人员,当场被全部炸死。
日军的指挥系统,在最关键的时刻,被斩首了。
20日黄昏时,约5000名美军士兵登上了岸,但他们被分割在几个狭窄的滩头阵地上,背后是海,面前是无法逾越的海堤和碉堡。当天,美军的伤亡,已经超过了1500人。
滩头阵地,岌岌可危。塔拉瓦的命运,悬于一线。
第一天是灾难。但海军陆战队的字典里,没有“放弃”。当黑夜降临时,幸存的士兵们,在恐惧、疲劳和饥渴中,准备迎接更残酷的战斗。
夜幕,并没有带来安宁。日军的小股敢死队,利用夜色掩护,悄悄地游向那些搁浅在礁盘上的美军登陆艇,用手榴弹和炸药包,试图摧毁这些宝贵的装备。
滩头上的美军士兵,则在冰冷的沙坑里,忍受着零星的炮火和狙击手的骚扰。海水不断地涌入他们的散兵坑,混合着血水和泥沙。每个人都神经紧绷,因为他们知道,日本人最擅长的,就是夜袭。
第二天,也就是11月21日中午,一个奇迹发生了——潮水终于涨了起来。
虽然比预期的晚了整整一天,但这姗姗来迟的高潮,成了扭转战局的关键。
吃水更深的登陆艇,终于可以越过珊瑚礁,将急需的增援部队、坦克、火炮和补给,直接运送到海滩上。
几艘美军驱逐舰,冒着触礁的危险,大胆地驶近到离岸只有几百米的地方。它们几乎是顶着日军的机枪火力,用舰上的5英寸主炮,对那些难以啃下的碉堡,进行“点对点”的精确打击。一时间,炮弹的呼啸声和碉堡的爆炸声,响彻了整个战场。
得到了坦克和火炮的支援,被压在海堤下整整一天的陆战队员们,终于开始了反击。
在“红2号”海滩,美军士兵在坦克的掩护下,成功地翻越了海堤,向着岛屿的中心——那条长长的机场跑道,发起了冲击。经过激战,他们成功地占领了跑道的一部分,像一把楔子,打入了日军的防线中央,将岛上残余的日军,分割成了东西两部分。
与此同时,战役中最重要的一次机动,在岛屿的西端展开了。
舒普上校和朱利安·史密斯少将,经过商议,决定动用那支一直未参战的总预备队——第6陆战团的第一营。
他们的登陆点,没有选择血腥的“红滩”,而是选在了岛屿最西端,那片代号为“绿滩”的海岸。情报显示,日军在这里的防御,最为薄弱。
这是一个极其明智的决定。
第6陆战团的士兵,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,就成功地登上了“绿滩”。他们迅速巩固了阵地,然后像一把锋利的镰刀,开始从西向东,沿着岛屿的南岸,横扫过去。
这支援军的登陆,彻底改变了战场的力量对比。日军陷入了被两面夹击的绝境。塔拉瓦战役的胜败分水岭,在这一刻,终于出现了。
当第6陆战团从西面发起攻击时,塔拉瓦的战斗,进入了最后、也是最残酷的“垃圾时间”。这不再是战术上的较量,而是纯粹的、逐个碉堡的血腥清剿。
11月22日,战斗的第三天。
从“绿滩”登陆的第6陆战团,一路向东,势如破竹。而在岛屿的另一端,从“红滩”登陆的部队,也开始向西推进。两支部队,像两把巨大的钳子,开始合拢。
战斗的焦点,变成了如何拔除那些星罗棋布的、极其坚固的日军碉堡。
海军陆战队员们,摸索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战术:
首先,由坦克或驱逐舰的炮火,对碉堡进行压制性射击,吸引守军的火力。
然后,一队士兵从侧翼迂回,用火焰喷射器,向碉堡的射击孔里,喷射致命的火龙。
最后,另一名士兵,扛着炸药包或者tnt炸药,冲到碉堡顶部或侧面,引爆炸药,彻底摧毁它。
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工作,每一次成功的爆破,都可能伴随着牺牲。
第一海军陆战队中尉亚历山大·邦尼曼,在攻击一个大型地堡时,亲自带领爆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