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和哀戚。

霍瑛十分惊讶，没想到在这能碰到花溟的家奴。

胡一生继续说：“你说的对，竹先生就是李沧太子。李沧太子和当今圣上本是同胞兄弟，两人却遭奸人挑唆互相残杀。李淙皇帝借由明贞皇后被胁迫跳楼一事起兵造反，佯装成仪仗队伏击刚刚打仗回来李沧太子。花将军因收拾战局晚回京几天，但他预感到李淙皇帝会发难，于是派我和另一位叫刘若的将士待在李沧太子身边保护他。”

言子夜把兄长的信攥着手里，冷漠道：“这跟流萤有什么关系？”

霍瑛制止言子夜，让胡一生继续说下去。

“那位叫刘若的将士，易容成李沧太子的模样进京，他俩互换身份，李沧太子才幸免于难。而刘若将士身中数箭而死。我怕皇帝认出他是冒牌货，便一把火烧了他的尸身，只留下他的贴身玉佩，给他妹妹刘影......也就是你们口中的流萤姑娘。”

霍瑛和言子夜瞪大眼睛。

胡一生靠在树干上，长时间的站立让他有些吃力。

言子夜目光移到他那条断腿上：“你的腿也是在那场政变中受伤的吗？”

胡一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。“我在逃跑的过程中被李淙皇帝的人抓住，他们把我倒吊在树上，风吹日晒三天三夜。幸好新皇登基没人管我，我拿刀割断自己的小腿，逃了出来。”

胡一生说得十分平静，言子夜却听得心惊肉跳。

“对不起，小夜刚刚对先生动粗，还请先生不要怪我。”言子夜低着头，她知道自己不该迁怒于人。

胡一生摇摇头，道：“姑娘的遭遇，胡某很是自责。竹先生将二老托付给我，我却辜负了他的信任，害你跟你的家人阴阳相隔，胡某向姑娘请罪。”

胡一生说完颤颤巍巍地又想下跪，霍瑛和言子夜赶忙扶他坐下。

“这么说来，流萤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复仇？可她的仇人是皇帝，又为何要针对霍家和九一真人呢？”言子夜不解道。

胡一生转向霍瑛说：“霍公子应该知道刘家海难的事吧？”霍瑛嗯了一声。

“当时刘、霍两家是京城商贾中最富有的两大家族，刘氏夫妇和霍老爷是拜把子的好朋友，三人白手起家，垄断了京城一半以上的生意渠道。可李淙皇帝登基后，刘氏夫妇因受恩于李沧太子不愿倒戈，又怕新皇围剿，便带着仅剩的小女儿乘船逃走。船是霍老爷提供的，刘氏登船后才发现船上还有一个和尚，九一真人。”

“九一真人不是新皇登基后钦点的国寺住持吗？难道他也是李沧太子的旧部？”霍瑛问。

胡一生表情陡然变得严厉起来。“那家伙就是个叛徒！”胡一生愤然道，“他先以国寺非皇帝口谕不能擅自搜查的名义把兄弟们骗过去，然后转身就把消息卖给了李淙。他怕李沧的旧部追杀他，便躲在霍老爷的船上，结果刚好遇见了刘氏。”

霍瑛听到这里不由得一阵胆寒。

他爹后来因为吞并了刘氏家族的生意，才成为京城首富。而新皇登基急需用钱，霍老爷几乎拿出全部家当支持新皇，这才有了新皇的信任。

原来霍家收留流萤不是为了情谊，是为了利益。

“所以，九一真人为讨好新皇，又把刘氏一家给卖了？”言子夜刨根问底道。

“准确来说，是九一真人和霍老爷一起把刘氏给卖了。”

胡一生说到这，看了霍瑛一眼。霍瑛站起来，一个人背过身去。他不知道自己的家族背负着这样肮脏的秘密，他从小到大的荣华富贵都是建立在另一家人的血肉之躯上。

流萤，他的妹妹，竟然在仇人的屋檐下忍气吞声了这么多年。

霍瑛深吸一口气，心里千斤重。

言子夜看出了霍瑛的犹豫，冷道：“我会杀了流萤的，你如果心软，就别跟我回京。”

霍瑛沉默半晌，说：“我会帮你找出真凶......如果真的是她，我不会阻拦你。”言子夜很难看到霍瑛如此落寞的样子，第一次见他这样，还是从万佛寺回来以后。

山下，传来隐隐约约的叫喊声。

“不好，马队又来了！”

胡一生率先反应过来。这里太偏僻了，不会有大队人马经过，而这声音少说有十几匹马。马蹄声急促，人们的叫喊声更急促。胡一生心焦，忘了自己是个跛子，站起来直接摔了个趔趄。

“老胡小心！”霍瑛把胡一生扶起来，拉着言子夜说，“走，下去看看。”

言子夜对其他人的事漠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