恐惧漫过言子夜的心头,她机械地登上台阶。霍瑛握住她的手,感觉她手心冰凉,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。
三个人默不作声地走着,风把树叶吹落,言子夜看到一个拱起的小土包,跟发泡的馒头一样突兀地立在这荒山野岭当中。
男人站在土包旁停住了脚步。
“......就是这了。”男人说。
言子夜感到呼吸困难,整个人像被抽筋扒皮般瘫软在地。
“小夜。”霍瑛去扶言子夜。可他的声音却像洪钟般撞击着言子夜不堪一击的心,言子夜哇的一声吐了出来。
“不信......我不信......”言子夜喃喃自语向前爬,扑在土堆上,双手颤抖着想放下又不敢放下。
“姑娘,请节哀。二老要是看到你这样,他们会伤心的。”中年男人安慰道。
言子夜从地上跳起来,抓住中年男人的衣襟把他抵到树上。“你说,他们是怎么死的?!”言子夜目露凶光,两只手掐住中年男人的脖子。“小夜,快松手!”霍瑛连忙把言子夜抱在怀里,硬生生地掰开她的手指。
言子夜发出凄厉的尖叫声,不停地捶打自己胸口。
“是我没保护好他们,是我害了他们......”言子夜泣不成声,霍瑛死死地抓住她的手不让她伤害自己。
“你不要责怪自己,这不是你的错。”霍瑛他看着言子夜痛苦的模样,心中亦是悲愤交加,可他必须保持冷静,他不能让自己也跟着失控。
土包上立着块木牌,上面歪歪斜斜刻着几个字:慈父(母)言大川、芸娘之墓。孝男言子茗立。
碑文写得简单,字迹粗糙,仿佛书写之人也是忍着巨大的痛苦,好不容易才把这几个字写好。
“我跟言子茗去镇上赶集,回来就看见......就看见言家二老死在田埂上。”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气道。
“是谁杀了他们?!”言子夜听到这话,红着眼咬牙切齿问。
“听村民们说,昨日酉时拾遗村来了一众马队,马队二话不说直奔言家二老的房子去。言家二老当时正在门口田地上种田,被人一刀砍断脖子,身首异处。”
言子夜抓起地上的石子,石子锋利的边缘割破她的手,她才勉强控制住不发狂。
“扶我起来。”言子夜压抑着巨大的痛苦对霍瑛说。言子夜颤颤巍巍走到中年男人面前。“你慢慢说,把事情说清楚。”
中年男人见言子夜情绪控制住了,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递给言子夜。
“这是你兄长写给你的。”
言子夜看到吾妹亲启四个字时,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。
“吾兄失职,没能保护好爹娘与你,爹娘惨死,你至今下落不明,吾兄悲痛不已。杀害爹娘之人,恐是蛇帮所为,有人看到了他们身上的图腾。但蛇帮并非官府之人,此行受竹先生保护甚是严密,是谁走漏的风声,吾兄尚不得知。我回京调查此事,在梁老伯的中医堂等你相聚。子茗敬上。”
蛇帮不是已经被沈关南驱散了吗,为何这股势力还在?言子夜苦思冥想,心里的不甘和疑惑像八爪鱼一样缠得她无法喘息。
“还有一件事,子茗在信中没提到。我也是回家见了我女儿才知道的。”中年男人说,“我女儿天生痴傻,别人都吓跑了,她还在田埂上玩。不过她那天看到了一个人,一个女人。”
“女人?”言子夜疑道。
“嗯,是一个容貌十分出众的女人。”
沉默片刻,言子夜突然想到什么,一抬头,撞见霍瑛的眼神。“流萤......”两人异口同声道。
“流萤?”中年男人重复这个名字,“那不是羽夫人的手下吗?”
“你认识流萤?”霍瑛问。
“听竹先生提过一回,他说羽夫人手下有个叫流萤的姑娘,小小年纪心思缜密,羽夫人极为重视她,但她只在凌霄阁待了三年就走了。”
霍瑛顿了顿,说:“竹先生就是前朝太子李沧吧。”
中年男人表情陡然紧张起来。
“你不用紧张,我听到竹先生和裴明谈话,猜到他的身份。”霍瑛本想说造|反,但不知竹先生对中年男人透露了多少,只好点到为止,观察中年男人的反应。
“霍公子认识花溟?”中年男人反问一句。霍瑛点点头。
“我是花将军以前的家奴,我叫胡一生。”
胡一生目光闪烁,脸上露出一个历经世事的中年男人对过去的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