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想跟霍瑛分开，但理智告诉她，他们不得不分开。

霍瑛捧起言子夜的脸，像捧起一个易碎的瓷器，“你相信我吗？”霍瑛问。言子夜看着霍瑛，泪水早已夺眶而出。

“我不会抛下你的。就像过去一样。”

言子夜紧紧地靠在霍瑛怀里。两人额头抵着额头，手指缠绕在一起，就像风缠着竹林，竹林缠着地。从过去到现在，从现在到未来，生死相随，不离不弃。

越是接近真相，越让人疯狂。言子夜站在离地一丈高的竹屋前，心也悬在半空中。

快结束吧，老天爷，我快坚持不住了......

不远处的拾遗村，有人一锄头砸下去，砸在自己脚上。言老爷啊呜啊呜地捧着脚坐在田埂上。芸娘走过来，递给他一碗水，嘟囔了几句，自己拿起锄头干起活来。

一个马队出现在田埂上，种田的人纷纷直起身子。马队踏起沙尘，芸娘嘴里进了沙，呸了两声，刚抬起头，一把镰刀挥来，齐齐地斩断她的脖子！

“老太婆！”

言老爷惊恐地喊道，下一秒他的头也跟身子分了家，咕嘟咕嘟地滚到刚发芽的白菜地上。

马队迅速撤离，留下两具鲜血淋淋的尸体。种田的人吓得赶紧扔下手里的工具，四散逃走。只有一个人没有逃。

她掀开头巾，露出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绝丽容颜。流萤走到二老尸首前，掐了一颗带血的小白菜放在手上。过了一会，她把小白菜捏碎扔在地上，盖上头巾，头也不回地离去。

夕阳洒下余晖，映在芸娘和言老爷的瞳孔里。那一抹血色的灿烂，竟是他们生前的最后一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