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当言子夜犹豫不决时，雪儿走过来突兀地抱住她。

“雪儿很想帮姑娘，但雪儿人微言轻，流萤姐姐又不在，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。”雪儿言语诚恳，说得言子夜都快|感动了。

“你也相信是霍瑛杀了他哥？”言子夜趁雪儿贴得近，悄声试探道。

雪儿放开言子夜，脸停留在言子夜的耳畔。

“姑娘清楚，三公子和大公子的矛盾由来已久。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，雪儿也很意外。只是......”雪儿话锋一转，眼里陡然出现两道寒光。“姑娘难道不怕自己也牵连其中吗？”

言子夜不想雪儿竟敢反过来威胁自己。怎么，是看自己穷途末路，就亮出真面目了吗？

言子夜半开玩笑道：“要说牵连，咱俩都难辞其咎，雪儿姑娘，不也参与其中吗？还有......怎么没看见紫鸢姑娘？她也回老家扫墓了？”

既然雪儿是霍珣的人，那她应该知道蛇帮杀了紫鸢的事。

“这个，姑娘得去问宋煜大人吧。”雪儿拂袖离开，“现在流萤姐姐不在，花间楼由我打理，言姑娘要是没别的事，雪儿先去忙了。告辞。”

看样子问不出什么。言子夜在花间楼逗留片刻也出了屋。

夕阳西斜，言子夜一时有些找不着北。

流萤回老家，这理由太蹊跷了，完全说不过去。沈关南说流萤是霍老爷的义女，仔细一想，霍家三兄弟的斗争，每一个都跟她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干系。

最奇怪的是，流萤也去了衙门，为什么死得只有霍珣？

言子夜站在大街上晃神，忽然一双大手捂住她的嘴把她脱到暗巷里。沈关南按住她的头，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。

不一会儿，一个白眉老头出现在巷口。白眉老头朝巷口“望了望”，又继续往前走。

言子夜吓得脸煞白，沈关南低声道：“你出花间楼那一刻起，他就跟上你了。”

言子夜正想站定身子，忽然觉得腰下一寒，沈关南匕首出鞘，抵住她的后腰。

“你干什么？！”言子夜惊呼道。

“姑娘还不肯说实话吗？”沈关南目露凶光。

言子夜不知沈关南所为何事，急道：“沈教头，陛下让你陪我查案，不是让你来威胁我的。你这样，有违圣意！”

沈关南放下匕首，冷道：“你错了，陛下根本不在乎你兄长和朋友的死活。他的重点在后一句，查官。”

言子夜的心情跌落谷底。

“刚开始，我只道你是个平民女子，无意牵连进了霍家的血案。但你认识流萤，又跟霍瑛关系匪浅。而且你一出现，蛇帮就盯上你......所以，在我们去衙门之前，你最好把你和霍家的事从实招来。不然，你哥哥是死是活，就听天由命吧。沈某帮不了你。”

言子夜看着沈关南，脑子里飞速旋转。

巷外人|流攒动，巷内寂静无声。

言子夜深吸一口气，说：“沈教头，你查官，我查案，咱俩互不矛盾。沈教头若想知道我跟霍家的关系也不难，只是，子夜想请沈教头把你对霍家、商会宋大人、内务府曹大人知道的事一并告知。或许，我能帮你找到切入口......查官。”

供需交换。这是言子夜的强项。

沈关南钢板一样的脸上终于缓和一些。可言子夜的心却在这一刻变得更加冷冽。

她所面对的前世今生、命运纠葛早已压得她喘不过气。她停不下来，也不能停下来。

当所有的压力铺天盖地朝她扑过来时，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。

战。

背水一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