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里一片狼藉。
褙子、中衣、罗裙、罗袜散落一地。察合台隔着蚊帘,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女人半露香肩玉腿横陈和葛尔丹抱在一起。这......察合台脸上瞬间红霞飞,一只脚迈进去又退出来。
独孤公子才不管那么多,大步流星地走进房间。
言子夜咬住后槽牙,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刚刚趁独孤公子还没查到这个房间时。言子夜把裴明一股脑塞到葛尔丹的被窝里,点上幽冥香,自己脱了衣服躺到床上,装出一幅楚云湘雨的画面。
幽冥香不仅能压住房间里的血腥味,还有安神助眠的作用。本就醉醺醺的葛尔丹,睡得跟死猪一样沉。
独孤公子环视四周没发现异样,一步步走向床边。
言子夜手脚冰凉,被窝里,葛尔丹忽然伸出一只手压在她的手上。言子夜啊的一声,扯下枕头朝蚊帘外的人扔过去。
“走开啦!”言子夜娇羞道。
独孤公子侧身躲开枕头,蚊帘拉到一半,被羽夫人制止。
“出去。”羽夫人指间夹着一块刀片怼在独孤公子脸上。独孤公子一言不发地看着羽夫人,两人僵持片刻,独孤公子举起双手一步步退到门外。
“夫人您可要想清楚了,跟我作对,就是在跟太傅大人作对,跟朝廷作对。”独孤公子的脸上露出阴鸷的表情。
羽夫人冷道:“少跟我来这套。他日若太傅大人怪罪下来,就说阿羽护短,看不得自家姑娘受人欺负。太傅大人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,不像有些人,横冲直撞,像只没教养的狗。”
羽夫人瞪着独孤公子,丝毫没有半点退让。
独孤公子往蚊帘里探一眼,然后讥笑道:“呵呵,欺负你家姑娘的可不是我,是睡在那张床榻上的那个人。”
羽夫人嗔道:“我家姑娘想跟谁睡就跟谁睡,你管得着吗!”
言子夜听到这番话,差点当场晕过去。
一番闹腾之后,众人离去,留下屋内一片死寂。
言子夜动动僵硬的身体,从葛尔丹死沉的胳膊底下坐起来,揭开被子查看裴明的情况。只见裴明涨红了脸,两个乌漆嘛黑的眼珠子死盯着自己。
妈呀!言子夜又把被子捂上。
裴明一只手抓住言子夜的手腕,把她拉进被窝。
“没死都给你捂死了。”裴明杀气腾腾道。
言子夜看到裴明“回光返照”心里松了一口气,转念一想自己衣不蔽体连忙用手捂住胸口。
“现在才知道害羞?晚了。”裴明扫一眼言子夜戏谑道
言子夜一想到自己刚被吓个半死,这厮竟躲在被窝里大饱眼福,气不打一处,恨不得把裴明眼珠子给挖出来。
葛尔丹睡在两人中间,忽然翻了个身,胳膊正好压在裴明伤口处。裴明一脚踹在葛尔丹身上,把最外面的言子夜给顶了出去。砰,言子夜的屁|股墩稳稳当当砸在地板上,裴明尴尬地把脚收进被窝......“你个杀千刀的!老娘不管你了!”言子夜气得捶胸顿足。
言子夜在凌霄阁这段时间琴棋书画没学会,骂人的话又精进不少。
裴明艰难地支起身子,脸色比苦瓜还苦。“臭丫头,我问你个问题。柴房的钥匙除了你,还有谁有?”裴明收起戏谑的表情正色道。
言子夜想了想:“七娘,佟七娘,她有凌霄阁内所有房间的钥匙。”
果然不出所料。
那批货是在大家用膳时不见的。当时独孤公子和胡商都在现场。能开柴门又不引人注目的除了凌霄阁的下人没有别人。可这么几个大箱子,门外还围了一圈黑衣人,她怎么能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搬走?
难道佟七娘跟那帮黑衣人是一伙的?!
言子夜见裴明脸上阴晴不定,叹口气道:“我是上辈子欠你钱吗?每次遇上你准没好事。”
裴明从怀里摸出一个金元宝,高冷地塞到言子夜手里。“那就请姑娘继续欠着,送我出府吧。”
言子夜朝旁啐了口唾沫:“你把我当什么人了?仅凭一个元宝就想收买我?”
裴明把金元宝塞回怀里。
“那你就等着给霍瑛收尸吧。”
“......”
僵军。
——
午夜子时,小院里空无一人。
只有一棵千年香樟树立在中间,枝繁叶茂,杀气腾腾地守着一方土地。
言子夜把裴明背在身上,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