住。“还是我下去。”言子夜小手颤抖不已，嘴巴憋得比扁豆还扁。

“不行，你留下。”霍瑛跟言子夜争了起来。

言子夜懒得理他，捡了两根小树枝塞到霍瑛手里扭头就跑。

“你给我这干嘛？扇蚊子吗？喂，回来！听见没有？！”霍瑛挥舞着比胳膊还细树枝。言子夜早已没了身影。

井下浓烟弥漫，什么也看不见。

言子夜被熏得眼睛睁不开，心中默念：“地藏文殊观世音菩萨，保佑小言消灾避难，福寿无边......”言子夜哆哆嗦嗦往前走，忽然头下一凉，一柄短剑横在她的脖子上。

“小丫头胆子不小，居然敢下到井底来。”老板娘蛇吐信子般绕到言子夜耳边。

言子夜心头一紧：“裴公子呢......你把裴公子怎么了？”

老板娘抬抬下巴，言子夜顺着老板娘指的方向看过去，朦胧中一个火红的身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。

“裴、裴公子！”

“别喊了，他死了。”

死了？刚刚还跟鬼刹罗一样的人怎么说死就死？

言子夜看着地上的人，脑子里一片空白。

“他中了我的埋伏，五脏六腑已经被炸得粉碎。敢当着我的面杀我儿子？！我要喝他的血，吃他的肉！我要把他挫骨扬灰拿去喂狗！哈哈哈哈......”

老板娘笑得癫狂，尖利的声音充斥在言子夜耳边。

突然，老板娘不笑了。

一只钢筋铁骨的手抓住她的脖子，裴明不知何时窜到她身后，咔嚓一声，掰断老板娘的脖子。老板娘舌头一伸，头耷拉在言子夜肩上。

嗡嗡嗡——嗡嗡嗡——

巨大的耳鸣声像几万只蜜蜂在言子夜脑袋里飞。

死了，又死了......

言子夜抱着头蹲在地上。她害怕死亡，她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避开死亡。可死亡却一直缠着她。紫鸢、霍珏、还有她的梦......

“你什么时候来的？”裴明定定地看着言子夜。

“我听见一声闷响就下来了。”

空气中飘散着一股刺鼻的硫磺味，言子夜捂住口鼻，头晕恶心。奇了怪了，这山村野岭的小店竟然藏着火药。即便在现代，火药也不是寻常老百姓家说有就有的东西。

“敢问阁下，这镇上最近的医馆在哪儿？”

裴明头也不抬道：“姑娘是从京城来得吧。”

言子夜不由得紧张起来。

“仟风镇虽然离京城不远，但民风彪悍，是个宵小横行的地方，像这种小黑店不占少数，十步百步就有一家。姑娘穿着一身绫罗绸缎，竟然一点防备心也没有......”裴明边说边翻开地上的杂物。

这些都是从无知客官身上搜刮下来的东西。言子夜看到自己的东西也在里面想拿过来，结果裴明抢了先。裴明嗅了嗅，说：“这包袱里怎么有股火药弹的味道。”抖开包袱一看，里面什么七星针、火枪、火药弹全掉了出来。

言子夜手伸出去一半又缩回来。

“是你的东西？”裴明问。

“不、不是。”言子夜支支吾吾。

裴明把东西一件一件放回去。“走吧。”裴明说。“走？”言子夜假惺惺地问，“你要找的东西......就是这个包袱？”

“我要找的东西不在这。”裴明走到竹梯处，言子夜跟了上去，裴明突然转头，对言子夜微微一笑，“不过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。”

言子夜被他这一笑弄得毛骨悚然，身后又是老板娘的尸体，一哆嗦顺着竹梯赶紧爬出去。

霍瑛见言子夜一直没上来生怕她出事，他挪动身子，准备下到井底去。“小夜——言子夜——小......”霍瑛刚把一只腿放到竹梯上，就看到裴明的头冒了出来。

“别喊了，人在后头。”裴明一撑地，跳出井口。

霍瑛见他手里拿着自己的包袱，皱了皱眉。裴明似乎也在留意霍瑛的表情，霍瑛与他对视了一眼，把目光转向井里。

言子夜紧随其后爬了出来，头上脸上全是灰。霍瑛拿袖子帮她擦脸，看见她脖子背后的血渍。

“你受伤了？！”霍瑛紧张道。

言子夜低头一看，使劲搓自己的脖子。“不是我的血，是......老板娘的血，她死了。”言子夜边说边打量裴明。裴明拍拍身上的脏东西，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。

他连杀两人竟然这么淡定，看他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