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瑛拿衣服盖在言子夜身上，把她护在怀里。

“霍瑛......霍瑛......”言子夜抓着霍瑛的衣襟呢喃道。

“我在，我们出来了。”霍瑛低下头，只见言子夜眉头紧蹙双颊微红，似乎还被梦靥绊住。

官兵一茬又一茬地往重华殿涌，霍瑛只敢捡小道走。

走着走着，迎面跑来一个华服女子。那女子红衣金绣边，一看就不是寻常宫人。霍瑛闪到一边，女子只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，步履不停地往重华殿跑去。

西侧宫门离重华殿很远，又下着雨，霍瑛逐渐感到体力不支，心想若再不出宫，迟早会被人发现。言子夜的头疾慢慢缓和下来，但整个人还很虚弱，靠在霍瑛怀里像熟睡的婴儿。

都怪我。霍瑛心想。

要不是我怂恿小夜进宫参加什么劳什子的选品会，她也不会遭此一劫，还连累言家二老和沈关南一杆人。霍瑛一想到沈关南带伤帮自己挡下皇帝那一剑，心中就内疚不已。

“你、你没事吧......”言子夜微微睁开眼，手从霍瑛的怀里伸出来贴着他的脸。

“你醒了。”霍瑛紧绷的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，“别担心，我这就带你出宫。”霍瑛脸上虽挂着笑，神情却略显疲惫。言子夜看着他湿透的头发，心疼道：“你放我下来吧，我自己走。”

“不行，你再休息一下，马上就可以出宫门了。”霍瑛拒绝道。言子夜见他态度坚决，也不与他争辩，只是擦了擦霍瑛脸上的水珠，乖乖待在他怀里。

不远处就是马厩。霍瑛听到马撅蹄子和嘶叫声，激动地加快步伐。马厩前站了不少人，霍瑛带着言子夜躲在墙根儿后面，言子夜从霍瑛怀里下来，探头向马厩看去。

马厩四周围满了官兵，中间站着言子茗和言家二老。

“大胆毛贼，竟然敢偷皇上的御马！”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官兵训斥道。

言子茗把芸娘和言老爷挡在身后，眼神发狠，腿脚却哆哆嗦嗦。

“我、我们不是偷，是借......”言子茗死鸭子嘴硬，那官兵朝他啐了一口浓痰。“啊呸，老子信你鬼话，给我拿下！”几个官兵蜂拥而上，芸娘尖叫着缩在言老爷身后。

言子夜忍不住往外冲，忽见一个婢女从拐角处走出来，手里拿着一个令牌。

“住手！”那婢女喊道。

官兵们不知这女人是谁，但看她一身打扮不似普通宫女，心中有些忌惮便停了下来。只有那“络腮胡”斜眼瞅了眼婢女，嘟囔道：“哪儿来的丫头片子，滚一边去，没看见你爷爷正在办事吗？”

婢女走到络腮胡跟前，“啪”得把令牌杵他脸上。

“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，这可是长乐公主的令牌。人是长乐公主派来的，马是长乐公主要借的。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，敢违抗公主的命令？！”婢女个头不高，气焰却十分嚣张。

那络腮胡官兵后退两步，看清楚令牌上的字，吓得立马跪下在地上扇了自己两耳光。

“对不起，对不起！小的有眼不识泰山，不知是长乐公主的人。我我我这就去给公主牵几匹好马......”刚刚还凶神恶煞的官兵这会跟哈巴狗似的。

婢女收起令牌把“络腮胡”推到一边。“不用你去，我亲自去牵。”

“诶哟可别！马厩是腌臜地儿，我们这些大老粗进去就行了。姑娘去，我怕弄脏姑娘的裙子。”络腮胡满脸堆笑，想要将功补过在长乐公主的婢女前表现一番。

哪知婢女压根不吃这套，看都没看络腮胡一眼，径直走向马厩，从里面牵出三匹好马递到言子茗手里。

言子茗心想他与长乐公主非亲非故，刚才还撞了人家一下，这婢女一看就是跟踪自己来得，她既没有当场揭穿还帮自己“借”马？言子茗左思右想，除非是那长乐公主看上自己了，要不然根本解释不通。

困惑的不止言子茗一人。

言子夜寻思她在花朝节上与那长乐公主有过一面之缘，这公主也不是个菩萨心肠的人，今儿怎地主动出手相助......敢情真看上她家胭脂？先卖她个人情，以后好进货？

兄妹俩七歪八拐的心思南辕北辙，芸娘和言老爷就想得简单许多。

言老爷一口一个大妹子人真好，一边顺手接过婢女手上的缰绳。芸娘担心女儿安危，站在马前不肯走。

“你妹妹咋还不出来？不是说好了半个时辰后西侧宫门见的，现在都两个时辰过去了。”芸娘巴巴地望着，言子茗干脆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