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事与言子茗说了。言子茗听后非但没有丝毫松懈，表情反而更严肃了。“不中，不中不中不中......”言子茗连说了好几个不中，摇头晃脑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。

言子夜知道言子茗在想什么。

皇帝给言家二老吃好喝好，无非是想拿下言子夜，让她尽快入住重华殿。如果言子夜把皇帝伺候高兴了，二老飞升，如果干得不好，张嬷嬷和夏吉的死就是前车之鉴。

所以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。

逃。

逃离皇宫，逃离京城。

言子夜继续道：“我听沈关南说，西侧宫门有个马厩，下雨时马倌不会洗马也不会遛马是他们最放松的时候。如果运气好，咱可以从那儿偷两匹马。但现在的问题是，我们怎么能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逃走？还不连累郡主、太傅大人、沈教头这帮吃官饭的跟我们一起降罪。”

“呵呵，怎么可能不连累？大家同坐一屋，人家又帮我们讲了这么多好话，在皇帝眼里我们就是一伙儿的。只是他们位高权重，个个都身居要职，皇帝一时半会不会轻办他们，或者说会掂量着来。”

言子茗一番话又让言子夜十分难受。

张嬷嬷和夏吉的死她到现在都没缓过劲儿来，现在又要连累这么一大帮人。

言子夜沉吟片刻，说：“要不然......我去重华殿吧。”

“不行，绝对不行！”言子茗斩钉截铁道。

“可是牺牲我一个人大家都能活！而且，我可以找机会求皇上开恩，你看他不是对我挺好的吗......”言子夜情绪激动，言子茗更是一巴掌拍到桌面上。

言子夜很少见他发火，微微一愣。

“不要再说什么牺牲你一个人成全大家的话了，”言子茗吼道，“你以为你是谁？你的命是爹娘给的，小时候吃不饱穿不暖是我把饭让给你的，还有上次你从悬崖上跳下去是霍瑛救的你。你凭什么说牺牲就牺牲？生死有命，别人的命你管不着，管好你自己的命就行。”

兄妹俩对视半晌。言子夜不再与言子茗争辩，她从腰间掏出一个锦囊，里面装着跟玻璃球一样的透明丸子。

“什么玩意儿？致|幻|剂？”言子茗惊道。

“你要给皇帝下药？！”

言子夜点点头。

“不行不行，玩儿大了，玩儿大了......”言子茗又坐立难安。

“待会我负责给皇帝下药，等药效发作，你带所有人离开。”

“那你呢？”

“重华殿有个后门，刚刚跟沈关南回来时我们就走的后门。我观察了一下，那里没什么人，我换个宫女的衣服应该能混出去。”言子夜说罢，拿起嬷嬷为她准备的衣服在言子茗面前抖了抖，正好是件宫女衫。

“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皇帝身边，万一有什么差池......”

“别婆婆妈妈了！”言子夜打断言子茗的话，“咱西侧宫门汇合，如果我半个时辰内不出现，你就带爹娘先出城。”

言子夜握住言子茗的手：“一定要让咱爹娘平安无事......还有霍瑛......你们都要平安无事。”

言子夜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，她赶紧背过身子把眼泪憋回去。现在可不是柔弱的时候，还有一帮人等着她救。

言子茗把药丸抢过来。“我来劝皇帝吃药，你带他们走。”

“你劝？你怎么劝？”言子夜急道。

言子茗勾了勾言子夜手上的宫女服：“等药效上头后，谁还看得清谁啊？”

就在两人争执不下时，嬷嬷过来催促，说皇帝让他们赶紧出去。

言子夜扯过宫女服，对外喊道：“嬷嬷进来帮我换衣服吧，有根带子我系不上。”两个嬷嬷闻声赶来。言子茗还想说什么，却被言子夜一把推出了房间。

兄妹俩隔着房门，相顾无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