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皇上的话,奴婢刚刚不小心打翻了个胭脂,然后去擦脸上的汗......就成这样了。”言子夜说得诚恳,内心却砰砰乱撞。
皇后有些不悦:“去把脸擦干净,这样见皇上不礼貌。”
言子夜听到这话,迅速滚下软塌,把头埋在袖子里,从皇帝的身边一闪而过。
“站住。”
皇帝的话像两道冰锥扎在言子夜脚下。
“你还真不怕死。”
言子夜僵硬地转过身:“奴、奴婢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?”
“欺君之罪。”
皇帝的声音威严而洪亮,言子夜再一次感受到九五至尊的压迫感,双腿控制不住地跪了下去。
“你虽然把脸抹成这样,但声音没有变。我一听就想起你之前在校场跟我说的那番话。说罢,这次又是谁把你带进来的?”
皇帝站在言子夜面前,言子夜只能看见他的龙袍和龙靴。
“是、是我自己进来的。”言子夜不想连累郡主。皇帝俯下身子,一把抓住言子夜的下巴:“还狡辩......你以为你是谁?朕可以一而三再而三的绕过你?”
郡主想上前解释,背后一只手拉住了她。
“是臣妾请她来的。”皇后抢先一步。
“你知道她是谁吗?”皇帝问。
“陛下不相信臣妾的话?”皇后撑起上半身高高地望着皇帝,好像她才是一国之主。
周围的人见一个来路不明的小丫鬟竟能引起帝后的争执,嘴上不说,惊疑的目光将言子夜从头到脚“扫射”了好几遍。
言子夜匍匐在地上大气不敢出。上次因为救霍瑛和言子茗的命,她可以受皇帝一箭,可以义正言辞地以“百姓之说”与皇帝对峙。
但这次,她为了选品会,说白了,是为了私欲。
可皇后为何要跳出来维护自己?她只是个人微言轻的小丫鬟,皇后何必为了她得罪皇上?就在言子夜左思右想时听见面前男人一声叹息。
“贞儿,我何曾不相信你?”
言子夜微微抬起头,看见皇帝那睥睨山河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丝的无奈。
对话中留下一段空白,皇后佝偻着身子朝皇帝鞠了一躬:“贞儿任性,还望陛下成全。”皇后用力过猛,身子像不倒翁一样向前晃了晃。
“小心!”
皇帝奔向皇后,宽大的软塌像海水阻隔着岸与岛一样阻隔着帝后。皇帝的手伸出去一半,最后落在皇后的披帛上。言子夜想起莲少卿说皇帝独宠皇后拒绝纳妃一事,看来此言非虚。
思绪还没飞出去两秒,皇帝又转过头来盯着言子夜。两人目光相撞,言子夜立马低下头,恨不得把脸贴在地板上。
“既然是皇后邀请的人,朕也不必多说。你起来吧,好好侍奉皇后。”皇帝威严地看了言子夜一眼。言子夜磕头谢恩,刚想站起来结果脚底发软,一屁|股坐在地上摔了个“人仰马翻”。
哎哟——
言子夜的头正好磕到长乐公主脚边,长乐公主赶紧把脚一收,跟避瘟神一样避开言子夜。绿娥和郡主想上去扶她,无奈离得又远又被宾客挡住。
人群中伸出一只手,言子夜抬头,是沈关南。
“沈教头......”言子夜感激涕零,总算遇到个好人。可沈关南连看都不看她一眼,把人拉起来后头也不回地站在一旁。
什么意思?装不认识?言子夜瞪了沈关南一眼,气呼呼地站到他对面。
皇帝没有停留多时便离开了,刚刚的闹剧也在皇后娘娘的庇佑下化作小插曲融进后面的节目里。
有皇后撑腰,女眷们对言子夜带来的东西表现出更大的兴致,言子夜几乎成了全场焦点,连郡主和绿娥都被晾到一边。
“这是什么?”
“磨砂膏。”
“磨砂膏是什么?”
“去角质的。”
“角质是什么?”
“......”
言子夜跟个提线木偶似的一问一答。没一会儿,带来的东西就被一扫而空。
有两个女人正为争抢一盒胭脂吵架,郡主把头伸到两人中间。
“我说夫人们,东西在绣坊街言记胭脂铺都有卖,你们抢什么?”
“言记胭脂铺?”“绣坊街?”女人停手问道。
宫墙内的女人很少去南瓦这种地方,所以对绣坊街、言记胭脂铺一概不知。
言子夜趁机把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