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插着一把刀。”言子夜心乱如麻,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看错了,“而且,官府不也贴了告示,说霍珏命丧霍瑛之手,这还能有假?”
沈关南没有回答。
如果真如言子夜所料,那宋煜、县令、霍珏、霍珣就是蛇鼠一窝。这个局早就布好了,只等霍瑛往里一跳。而霍珏金蝉脱壳的假死戏码,正好把罪责全部推给曹大人。
此事牵连众多,没有明确的证据他不敢妄下定论。
“行了,今天就这么着吧,我明天去找曹淳德。”沈关南道。
言子夜垂头丧气地跟着沈关南往城里走。明月高悬,言子夜的一颗心久久不能平复。
走着走着,言子夜发现沈关南越走越慢,衣服被汗水浸湿,整个人跟风中芦苇一样偏偏倒倒。言子夜伸手扶沈关南,沈关南却直挺挺地倒在地上。
“沈教头!”言子夜扑到沈关南身边,把他的脸侧过来,只见他嘴唇发紫,脸色发青,眼神开始涣散。
“箭上有毒......”沈关南摸出匕首狠狠地扎进自己肩膀里,剜下一圈发黑的肉,“麻烦、麻烦姑娘扶我回......”
话说到一半,沈关南发现自己舌头发麻,话已经说不清了。
“沈教官,你坚持住,我带你去找郎中!”言子夜咬紧牙关,把沈关南往背上一扛,沈关南跟一滩烂泥似的压得言子夜喘不过气。
妈呀,可太沉了,完全走不动。
正当言子夜走投无路时,一个拉酒坛板车的大叔经过。言子夜大声疾呼,男人停了下来。
“大叔,我朋友受伤了,你能不能帮帮忙,载我们去找郎中。”
大叔狐疑地打量起两人。
沈关南戳戳言子夜的后背,手弯成鸡爪,僵硬地从腰间拿出一袋银子。“啊啊。”沈关南发出两个音。言子夜会意,把银两塞到大叔手里,眼睛眯成一条缝:“有劳大叔了。”
钱袋一落到大叔手里,大叔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,顺了顺车上的坛子,接过沈关南,小心翼翼地扶上板车。
“姑娘想去哪家诊所,俺知道有个叫白衣圣手的郎中不错,还有......那个那个......杏林世家李杏林就在俺家隔壁。”大叔热情似火,言子夜说:“去中医堂吧。”
“那姑娘坐稳了。”
大叔两腿一蹬,蹬出汗血宝马的气势。
言子夜坐在板车上,颠着颠着困意来袭。一天的奔波劳顿让她骨头都快散架了,月光暖溶溶地照在她脸上,言子夜不由得阖上眼。
......
“姑娘,醒醒......姑娘?!”
言子夜微微睁开眼,拉板车的大叔在一旁焦急地看着她。“中医堂到了。”
言子夜一抬头,一间破砖瓦房出现在眼前,匾额歪歪斜斜写着“中医堂”三个字,怎么看都不像个正经诊所。
“这是什么地方?”言子夜一个头两个大。
“不是姑娘说的来中医堂吗?”
“我说的不是这个中医堂,我说的是......”言子夜气得想骂人,沈关南拉了拉她的衣角。算了,将就吧。沈关南一副死马当活马医的表情。言子夜深吸一口气,把沈关南从车上抬下来。
“有人吗?”
言子夜敲了敲木门。
没有动静。
言子夜不死心连敲好几下,最后一拳砸下去时,门开了。一个银发老太婆提着灯笼走出来,鬼阴阴地看着言子夜。
“什么事?”老太婆开口说话。
“找、我找郎中。”言子夜打了个寒颤。
“跟我来。”
老太婆转身往里走。
言子夜跨过门槛,感到一股寒气,仿佛一脚跨进了阴曹地府。
一道门,两道门......言子夜紧张地环顾四周。这古宅比外面看着要深很多,中间经过磨药、煎药的地方,做工的都是些手脚残废之人。
“那个......请问,还要走多久?”言子夜没话找话。老太婆走到一扇门前,扣了扣上面的锈迹斑斑的铁圆环。
“到了。”
门从里面打开,一栋回字型的朱红色高楼映入眼帘。楼高百尺,一眼望不到头,楼外金碧辉煌,仿佛到了人间仙境。
这,还是那个破败不堪的中医堂吗?
言子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“姑娘,请吧。”
老太婆把灯笼往前一照,言子夜这才看清楚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