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不是，大将军如果比皇帝陛下还射得差，拿什么保家卫国。”莲少卿笑了笑，解了言子夜之前的困惑。

轮到皇帝。

皇帝朝众人看了一眼，抬手一指。“你来。”指尖指向言子夜。

言子夜僵在原地。

太傅转过头来催促道：“愣着干嘛，还不赶紧上去！”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言子夜，言子夜哭丧着脸地走到皇帝跟前。

“挑个水果。”皇帝命令道。

言子夜挑了个贼大的苹果。

“换一个。”皇帝阴沉着脸。

言子夜放回苹果。太傅见言子夜犹豫不决，走过来，拣了个小巧的柿子塞到她手里。

“去，说点好听的。”太傅经过言子夜时低声说。

言子夜会意，噗通一声跪倒在皇帝面前，把柿子举过头顶，跟拜佛一样朗声道：“祝陛下（柿柿）事事顺意，国运昌盛，名扬千古，万寿无疆。”

头上半天没动静，言子夜也不敢动。
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家里是干什么的？”

“回禀陛下，民女言子夜，家里是做胭脂生意的。”

“做胭脂生意，你跑到宫里来干嘛？”皇帝觉得奇怪。

言子夜一听机会来了，连忙伏在地上：“民女的兄长和朋友遭奸人所害，现在被关在牢里生死不明。民女想恳请陛下救救我的兄长和朋友！”

皇帝抬头冷冷地看了一眼太傅，太傅想替言子夜说两句，却被皇帝拒绝了。

“证据呢？”皇帝问。

言子夜想了半天答不上来。

“空口无凭，寡人为何要帮你？来人呐——”跑上来两个小兵。“把人给我带下去。”皇帝语气森然。

言子夜心想完了，玩砸了。再看太傅，老家伙脸拉得比丝瓜还长，比苦瓜还青。

这样被赶出宫，岂不是白来一趟。言子夜咬咬牙撒开两个小兵的手，又跪在皇帝面前。

“陛下，民女斗胆问您一句......百姓对您来说是什么？”

此话一出，所有人都安静了。

皇帝目露寒光，走到言子夜面前。

“继续说。”

“民为邦本，固本邦宁。百姓不安，何谈国安，百姓不宁，何谈国宁。陛下是天子，百姓自然尊敬您，仰望您。但若赏罚不能分明，法治不能公正，陛下在百姓心中的威严自会折损。民昌庙显，民丧庙倾的道理，陛下应该明白。”

恐怖的静默。

言子夜几乎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。

皇帝走过来，居高临下地看着言子夜。“站起来。”

言子夜站得笔直，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。

“站过去。”皇帝手指向靶位处。

什么？

言子夜走到头刚转过身，就看见皇帝搭了一张弓，正对着自己！

“你不怕死是吧？我就让你尝尝死是什么滋味。”皇帝狠道。莲少卿想冲上去求情，被太傅拽住。下面的士兵也都交头接耳起来，不知是在耻笑言子夜的无知，还是在为她即将香消玉殒的生命感到惋惜。

言子夜心跳加速，但她目光如炬，丝毫不露怯色。

“你可知罪？”皇帝道。

“陛下圣明，自会辨别是非黑白。民女是否有罪，全凭陛下决断！”言子夜对着天地乾坤朗声道。

莲少卿急得汗都出来了，心想姑奶奶你就服个软吧。

但言子夜不服，不服的时候，她绝不低头。

皇帝终于不再说话。

长弓如满月，皇帝手一松，一把利箭朝言子夜直直飞来，宛如霹雳，在白日晴空中划出一道闪电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