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迅速交换一下眼神。待那少年走近，霍瑛佯装递纸给他，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他的手腕。

少年还来不及发声，言子茗的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。

“老头，一命换一命。你把刀放下，我把清单和你.....你的孙子还你。”霍瑛回头看了一眼少年。言子夜摇摇头，心里直呼，那不是他孙子，那是他弟。

“大哥，杀了那个臭丫头，我不怕死！”少年恨恨道。言子茗使劲往他小腿上一踹。“小王八蛋，臭丫头是你叫的吗？！”言子茗怒火中烧，恨不得一刀噶了那少年。

“子茗，冷静。”霍瑛慢慢往前走两步。

白眉老头听见声音，吼道：“给我站住！把东西扔在地上，我就饶了这丫头。”

“好，我数三声我们同时放人。”霍瑛蹲下身子喊道，“三、二......一！”

言子茗把少年往前一推，霍瑛把卷轴放下。

言子夜感到身后有股巨大的力量，把她推向了另一个方向。身体凌空而起，万丈深渊在她脚底仿佛巨兽张开了嘴。

“不——”

霍瑛毫不犹豫地扑向言子夜，指尖在空中触碰却没握住。霍瑛眼睁睁地看着言子夜如流星般被黑暗吞噬，纵身一跃，也跟着跳下了山崖。

“我杀了你！”

言子茗双眼充血，甩出一记飞刀，飞刀直愣愣地刺向白眉老头。少年从旁边冲过去，以肉身挡下了飞刀。

“阿土！”

白眉老头感到身后的重量，回头抱住少年破碎的身子。一晚上，六个兄弟纷纷殒命，悲痛的眼泪终于从白眉老头浑浊的眼睛里流了出来。

言子茗见白眉老头已然溃不成军，转身向山下狂奔而去。

不能死！

绝对不能死！！

林间回荡起言子茗痛苦的呐喊声。恐惧、绝望快要将他撕碎......

——

啾啾，啾啾。

霍瑛微微睁开眼，看见一只通体青绿的小鸟踩着八字脚在碎石上行走。

它走到霍瑛身旁，啄啄他的手指，又啄啄他的脸。估计这个浑身湿透还缠着水草的年轻人身上不怎么好闻，小鸟啾了两声，抖抖羽毛直接飞走了。

霍瑛艰难地支起身子。面前是一汪清透的池水，四周萦绕着薄雾。

天光微亮，雾气渐散，霍瑛看见池面上漂着一个人。小夜？言子夜！霍瑛呼唤着她的名字，惊慌失措地朝那人游去。

言子夜红裙散开，妖冶的色彩衬得她的脸色异常苍白。

霍瑛把言子夜抱起，探了探她的鼻息。微弱的呼吸如同小猫的胡须般轻轻剐蹭霍瑛的手指。霍瑛松了一口气，把言子夜小心翼翼地驼回岸边。

岸边，另一个人也动了下身子，他默默站起来跟在霍瑛身后。

经过一晚上的折腾，清晨的树林终于显现出它温和的一面。苍绿的叶子上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，阳光在露珠上打着滚，调皮地滑落了一地灿金。

言子夜冰凉的脸贴在霍瑛的脖颈上，霍瑛心里暖融融的，一种久违的平静感包裹着他全身。

霍瑛来到一处洞穴间，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将言子夜放下，又捡来些树枝，生起一摊火。两人衣服都没干，霍瑛脱下长衫放在火边，伸手去解言子夜衣服时迟疑了一下。

还是让她醒了自己来吧。

霍瑛把手缩回来，坐到言子夜身边。

火光跃动，霍瑛拨开言子夜脸上的头发，静静地看着她，没有注意到背后有个人朝他伸出利刃......

地上的影子越来越长，霍瑛猛然转身，只见那人高举尖刀，向他狠刺过来！

霍瑛眼疾手快地抵住那人手腕，但那人力量奇大，硬生生地把他逼倒在地。刀尖离霍瑛的喉咙越来越近，霍瑛冷汗直冒，身体却无法动弹。

就在这时，言子夜突然出现在那人身后，举起一块石头重重地砸在那人头上。霍瑛立刻抢过他的刀，一刀扎进他脖子里。霎那间血溅三尺，言子夜尖叫一声，向后跳开。

那人向前走两步，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。

“你没事吧？”霍瑛拉着言子夜的手关切地问。言子夜看他的眼神既熟悉又陌生，明明从未分离又好像久别重逢。霍瑛的内心颤抖了一下，言子夜扑进他的怀里。

小夜？

霍瑛对言子夜突如其来的亲昵有些不知所措，他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，没事了，都没事了。言子夜从霍瑛的臂弯里抬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