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在他平常努力的份上,再给他一次机会吧。”柳氏哭哭啼啼,眼泪说来就来。“来,跟你爹认个错,说你下次不敢了。”柳氏把霍瑛的头往下摁。
霍瑛挣脱开柳氏的手,身体因为虚弱晃了晃。
“霍瑛?!”柳氏低声吼道。
“爹,您上来就责骂孩儿,难道孩儿的命都不及霍家一条街的生意重要吗?”霍瑛双手攥拳,眼里布满红血丝。
霍老爷冷哼一声:“喝酒打架,你自己都不把你的命当回事,我凭什么要把它当回事。”霍老爷说罢朝霍珏招招手,“把你弟带回去,关他十天禁闭,让他好好反省反省。”
霍老爷拂袖往轿子走,柳氏扑跌着跟上去。
“等等!”
芸娘叫住霍老爷,从屋子里拎着两个药包。“诊金十两,药十两,住宿费十两。你们霍家财大气粗看不上我们这些小民小户,但总不能白吃白住吧。”
芸娘一口气蹦出三个成语,气势拉得比霍老爷都满。
霍老爷朝柳氏使了个眼色,柳氏塞给芸娘一堆银子。“不用找了。”霍老爷连看都不看芸娘一眼,直接钻进轿子里。
霍珏去扶霍瑛,霍瑛甩开他的手。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。”霍瑛恨道。
霍珏笑了笑,也不生气:“言家的铺子现在在我手里,你要是不想让他们明天就喝西北风,就乖一点,把戏演足。”说完,自己一个人先回到轿子里。
言子茗趁霍珏背过身去,走过来假意摔倒,霍瑛扶住他,言子茗在霍瑛手上飞快地写了个“蛇”字。蛇帮?霍瑛微微一愣。
“如果还有下次,我定会要了他的命。”言子茗越过霍瑛的肩膀,目光阴沉地看向霍珏。
言子夜不知两人说了些什么,只道霍瑛临走时看她的眼神多少有些变化。
初升的朝阳照在绣坊街的屋顶上。马蹄声,车轱辘声,贩夫走卒倾巢而出开始一天的奔忙。这样看似混乱的大街上,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奔跑的方向,每一个人都有自己要干的活。
言子茗背着手,手里握着一块玉佩。
去找流萤。
霍瑛留下最后四个字。
言子夜看着南瓦的街肆,言子茗看着她。在狼狈和混乱的清晨,他们同时笃定了心中的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