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青又问:“所以就这样不做律师了?”
言谨说:“可能吧,我妈说就我这性格,根本不合适,我的名字就是我这个人的反义词。/微·趣^暁\说.王. .勉\费~悦~黩.”
“你叫什么?”
“言谨,语言的言,谨慎的谨。”
小青又哈哈哈,还是带着气声的笑,越听越觉得有一种奇异的感染力,叫言谨也跟着开心起来。
小青却忽然安静,顿了顿才说:“……我可能也不做了。”
言谨没太明白,跟她求证:“不做演员?”
小青说:“我现在也不算演员啊。”
“那去做什么?”
“可能找个地方教小孩子跳舞吧,我从小学拉丁的。”
“为什么?”言谨问,“也是因为做得不开心?”
隔了会儿,小青才答非所问:“你是学法律的。”这话不是第一次说,也不是问句。
言谨说:“是啊。”
小青看着她:“能问你个事吗?”
“你说。~d.u_o′x^i~a?o?s+h_u`o·.′c^o~m¨”言谨点头。
小青没说话,俯身翻那只大黑布包,从里面拿出几张钉在一起的 A4 纸。
“你这还真是万能口袋,连这都随身带着啊?”言谨接过来,看到标题就笑了,那是两份艺人经纪合同,看起来很旧,卷了边。
“我跟我妈住一起,她……”小青试图解释,说一半又放弃了。
言谨不好多问,低头看合同。
“你叫吴晓菁?”她这才知道小青的全名。
“对啊,”小青自嘲,换上海话念出那三个字,“吴晓菁,小时候被起外号叫狐狸精,肯定逃不掉的。”
言谨忽然想,所以她不喜欢自己的名字,让别人叫她小青。再往下看身份证号码,她们同年,都是二十岁。
第一份 2003 年签的,为期两年,已经到期。第二份 2005 年签的,约定了独家代理,为期十年。
言谨快速过了一遍条款,又翻到最后一页看甲乙方签章,指着一个签名问:“这是你妈妈?”
小青点头,轻轻笑了声,说:“那谁没瞎说,确实十五年。,微¨趣-晓·税¨ ~醉′薪\章\结_庚·薪,快?我第一次当群演拍戏才五岁,演个在街上摔倒的小孩,那哭的呀,是真的哭。我妈文化宫歌舞团倒闭下岗的,自己明星梦破了,做梦做到我头上。一开始就是她自己给我找活儿,带着我到处跳舞、走秀、做小群演。后来大了点,年纪尴尬,不好找了,就想签个公司。第一份两年的合同,交了三千培训费,其实也就给介绍了几次群演的机会。到期之后又听他们忽悠,说我头两年还小,跟他们也不是全权代理的关系,公司不可能全力推我,所以才没什么成绩。又说我自身条件好,而且已经有了些经验,再交一万就能升级全约,一般孩子要签这约得三万,还说一定能把我推出来,以后就是第二个谁谁谁……”
言谨不好作评,只是问:“现在合同期限还剩六年,你什么想法?”
小青说:“过去四年里,只要我们不去找公司,公司也不理我。我妈一年前去闹过一次,他们总算给我安排了个角色,但也就是特约群演,在象山呆了一个礼拜,报酬五百。”
言谨听着,又返回去看条款。第一份合同倒是约定了每年两次三组平面拍摄,签两部以上影视剧,但后来签的 10 年长约里却没有了这样明确的表述,只泛泛写了“公司为艺人提供培训、包装、推广”。两相对照,多少沾着些玩文字游戏的故意。
小青说下去:“那我只能自己在外面找工作,结果他们听说了,反过来找我,说合同约定的是独家全权代理,不能在外面乱接戏,否则片酬、身价上不来。我说上得来上不来都是我自己的事,过去的就算了,解约,以后也不用他们管了。”
“他们怎么说?”言谨问,其实已经有了个粗略了猜想。
果然听小青回答:“公司说解约可以,就按合同上写的付违约金,300 万,还有我之前自己在外面接的工作,也按合同说的,赔报酬的三倍给他们。
“我说这合同我根本没签过字,公司说,未成年艺人都是父母代签的,而且我成年之后还做过他们安排的工作,也就是一年前去象山拍戏那次,所以就算是确认了这份合同。我说这什么瞎几把规定,他们让我自己去找律师问,说公司反正无所谓,要么付违约金解约,否则只要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