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熹微,终南山的轮廓在薄雾中渐渐清晰。·我?地+书?城/ !首·发_玄冥凝视着簪花苍白的面容,指尖颤抖着抚上她沾染血迹的脸颊,眸中翻涌着悔恨与后怕。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体内那股被强行压制的邪力——如同沉睡的火山,虽暂时沉寂,却仍在经脉中留下灼烧般的刺痛,时刻提醒着他失控时的狰狞。
“簪花,”他声音沙哑,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,“玉简上说,三生石碎片散落人间……究竟在何处?”
簪花勉力抬手,覆上他冰凉的手背,唇角牵起一抹浅淡的笑意:“别慌。玉简最后一页,有半幅星图……指向极北之地的‘忘川冰原’。只是那里终年冰封,妖物横行,更有‘噬魂瘴’能侵蚀神智……”她话音未落,忽然剧烈咳嗽起来,胸口气血翻涌,眼前阵阵发黑。
“师娘!”门外传来源源焦急的声音,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。他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冲进来,身后跟着捧着干净布巾的念霜,“这是用后山‘续命草’熬的药,您快趁热喝。”
玄冥接过药碗,小心翼翼地扶起簪花,一勺一勺喂她喝下。·珊-芭~墈\书*徃· ^嶵′薪,蟑′节.埂′欣.筷_苦涩的药汁滑入喉咙,却让簪花感到一丝暖意从丹田缓缓升起。念霜则蹲下身,轻轻擦拭着玄冥手腕上因方才挣扎而勒出的红痕,低声道:“玄冥叔叔,黑虎妖众虽然退了,但我们在山门发现了这个。”
她掌心托着一枚漆黑的狼牙令牌,令牌上雕刻着扭曲的骷髅纹路,隐隐散发着不祥的黑气。玄冥瞳孔骤缩:“是‘万妖窟’的信物!他们竟与那伙魔头勾结了……”
“万妖窟?”簪花心中一沉,“传闻那是百年前被正道合力封印的妖邪巢穴,怎么会……”
“看来,他们这次突袭,不止是为了玄冥师弟。”一直沉默地站在角落,此刻正安抚着怀中忘忧的九幽开口了。他虽身形略显清瘦,眉宇间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,目光扫过那令牌,沉声道,“昨夜我在妖尸身上搜出了这个。”他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羊皮卷,展开后,上面绘制着终南山的地形图,而主峰“太乙殿”的位置,被红笔圈了一个醒目的圆圈,旁边标注着一行诡异的符文。
源源凑近一看,皱眉道:“九幽师伯,这符号……”
九幽轻抚着忘忧的头,眼神凝重:“这是‘血祭阵’的阵眼标记。-山?叶′屋- ¢耕,薪·醉~全-此阵需以千人精血为引,一旦发动,整座终南山都会化为人间炼狱!”
“他们想利用我入魔时的邪力,强行破开太乙殿地下的封印!”玄冥瞬间明白了对方的图谋,体内邪力因愤怒而再次躁动,胸口的绿光随之闪烁不定。
“玄冥,凝神!”簪花急忙按住他的膻中穴,掌心渡入一丝微弱却精纯的内力,“现在不是动怒的时候。九幽,你看我们是否该立刻转移?带着忘忧,去忘川冰原找三生石碎片!”
九幽点了点头,沉声道:“事不宜迟。只是,终南山怎么办?这里是我们的根基。”他看向玄冥,眼神中带着兄长对师弟的关切与考量。
“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。”玄冥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“九幽,你带着簪花、源源、念霜和忘忧先走。我留下一封信,让山下的弟子们暂时避入‘镜湖结界’。万妖窟的目标是我,只要你们安全离开,他们的计划便难以得逞。”
“不行!”簪花与九幽几乎同时开口。
簪花道:“你体内邪力未稳,岂能让你单独留下?”
九幽亦道:“师弟,你刚经历此劫,我岂能让你涉险?要留下,也该是我这个做师兄的留下断后。”
玄冥看向九幽,眼中闪过一丝暖意,随即又变得坚定:“师兄,你修为虽高,但对万妖窟的手段未必了解透彻。更何况,忘忧不能没有你。我需要去一趟‘锁妖塔’,加固最后一层封印。那里面镇压着当年我堕魔时分裂出的一缕残魂,若被万妖窟利用,后果不堪设想。你们先走,我自有脱身之法。”他转向簪花,语气放缓,“听话。”
他指尖在簪花掌心轻轻一捏,传递着无声的承诺。又看向九幽,微微颔首:“师兄,师弟拜托了。”
九幽看着他深邃眼眸中的决绝,知道拗不过这个向来执拗的师弟,只得沉声点头:“好。但你务必小心!我们在山下‘清风渡’等你,三日为期,若你不来……”他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丝厉色,“我便上山,替你收尸。”这话虽狠,却透着兄弟间的生死相托。
“一言为定。”玄冥唇角难得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