冲来,“郭嘉的‘青州蝗骑’已过濉水,前锋放话要在巳时三刻踏平桑林!”张飞怒砸画戟:“大哥,咱们跟他们拼了!”刘备却摇摇头,从怀中掏出甄家商队的通关文牒,牒上“袁术祭天”的印泥突然渗出靛蓝——那是桑蚕血的颜色。
“奉先临终前说,他从未信过‘天命’。”刘备将文牒掷入火中,望着飞灰中若隐若现的“民”字,“但如今我明白,真正的天命,是百姓掌心的茧,是桑树根下的血,是连蝗虫都啃不动的民心。”他转身望向陈宫,“公台可愿助我,用这桑田做棋盘,下一盘反杀士族的棋?”
!陈宫的青釭剑在晨露中划出寒芒:“某虽曾助吕布为恶,但终究是徐州子民。今日便以这颗人头为注,换甄家鼠辈血债血偿!”阿蝉忽然轻笑,指尖在琴弦上弹出《金缕衣》:“使君可记得,紫虚上人曾说‘星坠桑田生’——或许今日,正是新星升起之时。”
巳时初,桑田战场。郭嘉骑着高头大马,望着漫山遍野的萤火虫陶罐冷笑:“刘备啊刘备,你以为用这些小伎俩就能挡住我的‘蝗骑’?”话音未落,忽闻天地间响起雄浑的击缶声,徐州百姓从桑田中涌出,每人手中都举着一面绣着“护桑”的黄旗。
关羽横刀立马于阵前,刀光映着郭嘉骤然变色的脸:“郭奉孝可知道,徐州桑林为何十年不生蝗?”他挥刀斩断一株焦桑,露出树根处密密麻麻的鸭群——这些被百姓用蝗虫养大的麻鸭,正扑棱着翅膀冲向蝗群。
刘备站在辕门废墟上,将传国玉玺埋入最后一块桑田。阿蝉的琴弦与百姓的击缶声合为一体,奏出震耳欲聋的《破阵乐》。郭嘉惊恐地看见,那些本该吞噬桑田的蝗虫,竟在鸭群与陶罐的夹攻中纷纷坠地,翅膀上的“甄”字纹被晨露洗成苍白。
“这就是徐州的‘天命’。”刘备望着重新泛绿的桑田,对身旁的陈宫说道,“不是玉玺上的刻痕,不是士族的阴谋,而是每个百姓都愿意为这片土地拼命的决心。”陈宫望着天边初升的朝阳,忽然想起吕布临终前的笑容——那个被称为“三姓家奴”的猛将,或许在最后一刻,终于看懂了比“天命”更珍贵的东西。
申时正,雨过天晴。刘备在焚毁的辕门前立下木牌,上书“桑田义冢”四字。阿蝉摸着断弦的琵琶,忽然听见地下传来细微的震动——那是新的桑树苗,正在玉玺埋下的地方,顶开压在身上的碎石,向着阳光,长出第一片嫩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