惧冻结的热血,在袍泽凝固的英姿和监军泣血的呐喊下,重新开始奔涌!那是一种混杂着无尽悲伤、刻骨恐惧,却又被责任和复仇怒火强行点燃的**血色战意**!
杨洪猛地甩开杨溥的手,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一张张悲愤的面孔,最后定格在杨能的冰雕上。-狐/恋¢文′学+ !唔+错!内?容^他缓缓抬起卷刃的佩刀,刀尖指向南方金陵城上空那道已然收敛、却依旧残留着浩瀚余韵的玄黄光柱方向,声音如同从地狱中爬出,嘶哑而冰冷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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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传令!收敛战死者…遗骸!轻伤者随队!重伤者…留下!” 他看着那几尊无法撼动的冰雕,眼中闪过一丝刻骨的痛,“其余人,抛弃一切辎重!只带刀兵!目标——金陵城!”
“凡遇抵抗,杀无赦!”
“凡见楚逆,斩立决!”
“杀——!!!”
被血色点燃的北伐残军,如同负伤的狼群,带着满身的伤痕与刻骨的仇恨,踏过袍泽冰封的遗骸,踏过京观污秽的残渣,踏着那层幽蓝的冰尘,卷起滚滚烟尘,朝着近在咫尺却又仿佛隔着一重天的金陵帝都,开始了最后的、决绝的冲锋!这一次,没有旗帜招展,只有沉默的刀锋,闪烁着复仇的寒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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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禁城,奉天殿偏殿。
玄黄光柱已然敛去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、令人心安的泥土芬芳与草木生机,仿佛严冬里提前降临的初春。然而,殿内的气氛却凝重如铅。
朱高燧被安置回软榻,身上覆盖着锦被。他依旧昏迷,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,呼吸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。但奇异的是,他心口那处被自己生生抠出碎玉、本该是致命创伤的血肉模糊之处,此刻却被一层温润如玉、流转着淡淡土黄色光晕的**新生肌体**所覆盖!那新生的肌肤下,隐隐可见微弱却坚韧的金色毫光流转,仿佛一条沉睡的幼龙盘踞其中,散发着勃勃生机与难以言喻的厚重威严。
数名太医跪在榻前,手指搭在朱高燧的手腕上,脸上的表情从之前的惊惶绝望,变成了极度的震撼与茫然。那脉象…沉静如渊,却又蕴含着难以想象的磅礴生机!如同大地深处奔涌的暗河,虽然表面平静,内里却蕴藏着改天换地的伟力!更令他们无法理解的是,一股精纯温和、却又浩瀚无边的暖流,正从皇帝心脉处缓缓流淌至四肢百骸,所过之处,那些因魔气侵蚀和重伤带来的脏腑损伤,竟在以肉眼难以察觉、却能被医者敏锐感知的速度,**自行修复**!
“神迹…这是真正的神迹啊!” 为首的太医院院判老泪纵横,声音哽咽,“陛下心脉…似有神物护持!生机虽弱,本源却…却浩瀚如海!老朽…老朽行医一生,从未…从未见过如此脉象!”
张玉背靠殿柱,脸色依旧苍白如纸,嘴角残留着未干的血迹。他强行压制魔种反噬,内腑遭受重创,此刻连站立都需倚靠。但那双鹰隼般的眼睛,却死死盯着朱高燧心口那新生的肌肤和流转的微光,锐利得仿佛要穿透皮肉,看清内里的本源。
不是太祖的玉佩!那碎玉已经彻底湮灭!这股力量…更加精纯,更加磅礴,带着一种与山河大地同呼吸、共命运的深邃感!它源自陛下自身!是陛下在玉碎魔劫之中,涅盘重生的力量!
“陛下…” 张玉低低唤了一声,心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激荡。是太祖成祖在天之灵的庇佑?还是陛下自身龙气与社稷意志的共鸣?无论如何,这是大明的希望之火,在灰烬中重新点燃!
然而,这份激荡很快被更深的忧虑取代。他目光扫过殿外。金陵城虽然暂时摆脱了城破之危,但楚军主力舰队只是溃退,并未覆灭。聚宝门废墟依旧敞开,如同流血的伤口。残存的守军经过神魔之战的摧残,早已是强弩之末,十不存一。而北方…杨士奇拼尽国运拉扯出的北伐新军,究竟还有多少人能抵达城下?又能剩下几分战力?
就在这时,一个浑身浴血、头盔歪斜的传令兵踉跄着冲入偏殿,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巨大的惊恐:“报——!张将军!北…北方!杨洪将军的先锋…突破龙潭邪阵了!”
殿内众人精神猛地一振!连昏迷的朱高燧,睫毛都似乎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。
但传令兵接下来的话,却让所有人的心再次沉入冰窟:“可是…可是龙潭驿前…有…有妖法!数百先锋兄弟…瞬间…瞬间化成了蓝色的冰粉!尸骨无存!是…是天上那冰妖干的!还有…还有杨能将军他们…被冻成了冰雕!根本…根本救不回来!”
“什么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