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承载着万里河山的重量,又带着一股抚平创伤的勃勃生机。
可就在这缕玄黄之气流转的边缘,张玉的瞳孔骤然收缩!他清晰地看到,在碎玉最深处一道细微如发丝的裂纹里,一缕比阴影更幽暗、比毒蛇更阴冷的**暗红丝线**,正如同拥有生命般,极其诡异地潜伏着!它并非静止,而是以一种难以察觉的频率微微蠕动、伸缩,贪婪地汲取着碎玉本身残留的污秽能量,又狡猾地避开玄黄之气的锋芒。它散发着一种纯粹的、令人灵魂颤栗的怨毒与诅咒气息——正是朱高煦魔物湮灭前最后的疯狂烙印!
这缕暗红丝线潜伏得极深,与玉玺碎片的污秽能量几乎融为一体。玄黄之气似乎并未察觉到这最核心的威胁,或者说,它此刻的全部力量都用于维系朱高燧那摇摇欲坠的生命之火,无暇他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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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嘶…” 张玉倒抽一口冷气,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!魔种!那孽障竟在太祖遗泽中埋下了如此恶毒的魔种!他猛地握紧了刀柄,指节发白,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——立刻用刀尖挑出那块碎玉!但理智瞬间压倒了冲动。陛下此刻的生命,全系于这碎玉和那缕玄黄之气。贸然动玉,无异于亲手掐灭陛下最后一线生机!
他只能死死盯着那道裂纹中的暗红,如同盯着一条随时可能暴起伤人的毒蛇,额角青筋突突直跳,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几乎将他吞噬。守护的圣物,竟成了诅咒的温床!这大明的江山,究竟还要经受多少磨难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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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陵城北五十里,龙潭驿。
大地在铁蹄的践踏下呻吟。
滚滚烟尘如同一条狂暴的土黄色巨龙,沿着官道向南席卷。烟尘最前方,一面残破不堪却硕大无比、饱经风霜的“杨”字帅旗,在凛冽的寒风中猎猎狂舞,仿佛要将苍穹撕裂!旗下,一匹神骏异常、通体如墨染的乌骓马四蹄翻飞,鬃毛飞扬如黑色的火焰。马背上,一员虬髯猛将身披沉重的山文铁甲,肩头、护心镜上布满刀箭劈砍的凹痕,古铜色的脸膛上风霜刻痕深重,一双铜铃大眼此刻瞪得血红,死死盯着南方天际那隐约可见的金陵烽烟!
他正是北伐新军先锋大将,原大同镇副将,杨洪!人送诨号“杨疯子”!
“儿郎们!” 杨洪炸雷般的吼声压过了千军万马的奔腾,“金陵就在眼前!陛下正在那贼窟里等着咱们!想想被屠戮的父老!想想被焚毁的家园!楚逆就在前头!随老子——” 他手中丈八长的铁槊撕裂空气,带着凄厉的啸音,直指南方,“杀穿敌阵!碾碎叛贼!迎回圣驾!杀——!!!”
“杀——!!!”
“迎回陛下!碾碎叛贼!”
山崩海啸般的怒吼从滚滚铁流中爆发!这支成分驳杂的军队——边军精锐、矿工悍卒、流民新兵、卫所残兵——此刻被同一种悲愤和复仇的火焰点燃了血液!三个月地狱般的急行军,啃着冻硬的杂粮饼,喝着带冰碴的河水,脚底板磨烂了又结痂,支撑他们的,就是前方那座城,城里那位以身为饵、拖住百万贼兵的年轻皇帝!此刻,目标近在咫尺!疲惫被亢奋取代,伤痛被怒火掩盖,所有人的眼睛都红了,只剩下一个字:杀!
铁蹄踏碎了官道上的薄冰,步卒卷起的烟尘遮蔽了冬日的惨淡阳光。这支从北地尸山血海中挣扎出来的哀兵,挟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,如同一柄烧红的尖刀,狠狠捅向金陵叛军的心脏!前锋数千轻骑已如离弦之箭,距离龙潭驿的矮墙不过数箭之地!只要冲破这小小的驿站,前方将是一马平川,再无险阻可挡!金陵城墙,已在望!
然而,就在杨洪铁槊即将挥下、命令骑兵发起最后冲锋的刹那——
“呜——嗷——!!!”
一声非人非兽、凄厉怨毒到极点的嘶嚎,毫无征兆地,从龙潭驿后方那片平坦的开阔地上冲天而起!那声音仿佛蕴含着无数冤魂的哭喊,尖锐得能刺穿耳膜,直抵灵魂深处!
冲在最前面的数百名骑兵,座下的战马瞬间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!这些久经沙场的北地健马,发出惊恐欲绝的长嘶,人立而起,任凭骑兵如何鞭打喝斥,竟纷纷失控,惊惶地原地打转、互相冲撞,甚至将背上的骑士掀翻在地!整个骑兵冲锋的锋矢阵型,为之一滞!
“怎么回事?!” 杨洪勒住同样有些躁动不安的乌骓马,铜铃大眼怒视前方。
烟尘被一股突如其来的、带着浓郁血腥和腐臭气息的阴风吹散了些许。前方的情景,让见惯了尸山血海的杨洪,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