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 金陵泣血**
幼帝寝宫,死寂如墓。-躌?4¨看¨书\ /免+废`跃′黩*
马三保那怨毒癫狂的嘶吼还在梁柱间回荡,如同毒蛇吐信,将殿内最后一丝体面与温情撕得粉碎。他枯瘦的手紧握着那漆黑狰狞的鬼面木偶,几根乌黑的细针在烛光下闪烁着不祥的光泽,直指木偶心口。那木偶,仿佛就是榻上幼帝朱文圭的倒影,每一次细微的抽搐,都牵动着所有人的神经。
“跪下!爬过来!求我!” 马三保的声音尖锐刺耳,带着极致的扭曲快意,“吕雉!你这毒妇!你也有今天!建文陛下在天之灵看着呢!看着你如何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!哈哈哈!”
侍卫们刀剑出鞘,寒光凛凛,却无人敢上前一步。那木偶,就是悬在幼帝头顶的利剑,也是马三保这老阉狗最后的疯狂倚仗。齐泰、黄子澄面无人色,冷汗浸透了后背的官袍,巨大的恐惧和后怕让他们几乎窒息。他们曾视马三保为心腹,却差点成了覆灭大明根基的帮凶!
吕雉(吕雉)站在原地,身体绷得如同即将断裂的弓弦。她凤袍下的身躯剧烈颤抖,不是因为恐惧,而是因为滔天的屈辱和焚心的怒火!那双曾经睥睨六宫的凤目,此刻赤红如血,死死钉在马三保那张因仇恨而扭曲的老脸上。指甲深深掐入掌心,殷红的血珠沿着指缝无声滴落在冰冷的金砖上,晕开小小的、刺目的红梅。
她是大明的皇太后!是太祖高皇帝的儿媳!是这万里江山的实际掌控者!她一生杀伐决断,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?!让她向一个阉奴下跪?爬过去乞求?这比剜她的心更痛万倍!
“母后…痛…” 龙榻上,幼帝朱文圭发出一声极其微弱、如同幼猫般的呻吟。那稚嫩的、充满痛苦的声音,像一把淬毒的匕首,狠狠扎进吕雉的心脏!所有的愤怒、所有的尊严、所有的骄傲,在这声呼唤面前,轰然崩塌!
她的目光艰难地移向儿子。那张苍白痛苦的小脸上,暗红的邪纹如同活物般在皮下蠕动,正缓缓向心口蔓延。手腕上的乌沉佛珠,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阴冷气息。她的儿子,大明的皇帝,正在被邪术一点点吞噬!变成无知无觉的傀儡!万劫不复!
“不…” 吕雉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悲鸣,如同濒死母兽的哀嚎。所有的坚持,所有的骄傲,在这一刻,被一个母亲最深沉的绝望彻底碾碎。
她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,松开了紧握的拳头。染血的指尖,颤抖着,伸向发髻。那支温润的白玉凤钗,太祖朱元璋所赐,象征着皇后之尊,蕴含着微弱却纯净的皇道瑞气。慧明大师说,这是护住皇儿心脉的唯一希望。
“哀家…跪…” 吕雉的声音嘶哑破碎,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带着血与泪的腥咸。她的双膝,如同灌满了沉重的铅块,在齐泰、黄子澄和所有侍卫惊骇欲绝的目光中,在慧明大师沉痛悲悯的注视下,在仇人马三保那得意疯狂的笑声中,一寸寸…一寸寸地…向下弯折!
凤袍的裙裾拂过冰冷的地面。就在她膝盖即将触碰到金砖的刹那!
“妖孽!休得猖狂!”
一声蕴含无上佛门正气的清喝如同狮子吼,骤然响起!一直凝神戒备的慧明大师动了!他一直在等,等一个马三保心神激荡、操控木偶稍纵即逝的间隙!
只见慧明大师僧袍无风自动,右手拇指指甲闪电般划过左手掌心!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瞬间出现,蕴含着淡金色佛光的滚烫鲜血汹涌而出!他没有丝毫犹豫,沾满佛血的手指在空中急速划动,瞬间勾勒出一个繁复无比、金光璀璨的“卍”字佛印!那佛印带着沛然莫御的纯阳正气和降魔伟力,如同燃烧的太阳,轰然印向马三保手中的鬼面木偶!
“啊——!” 马三保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,化为极致的惊恐!他感受到一股至刚至阳、专门克制邪祟的力量排山倒海般袭来!他想催动木偶,引爆邪力,但慧明大师这蓄势已久的雷霆一击,快得超乎想象!佛血佛印,正是魇镇邪术的克星!
“滋啦——!”
金光佛印狠狠撞在漆黑的鬼面木偶上!如同滚油泼雪!木偶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尖锐嘶鸣,表面腾起浓烈的、带着腥臭味的黑烟!插在木偶心口的几根乌黑细针,瞬间被佛光熔断、汽化!
“噗!” 马三保如遭重锤,猛地喷出一大口乌黑的血液,身体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,狠狠撞在殿柱上!他手中的木偶脱手飞出,在半空中就碎裂开来,化为齑粉!
“护驾!拿下逆贼!” 齐泰终于反应过来,嘶声怒吼!
侍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