焦急的声音在殿内响起。是一直守在角落、负责照料朱高煦的老内侍。他壮着胆子扑上来,试图抱住发狂的朱高煦,“王妃娘娘…王妃娘娘她…”
“滚开!” 朱高煦猛地转身,赤红的双眼里没有丝毫理智,只有纯粹的凶戾!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小狼,狠狠一拳砸在老内侍的脸上!
“噗!” 老内侍猝不及防,被打得鼻血长流,踉跄后退,撞翻了旁边的铜盆架,发出巨大的声响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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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废物!都是废物!连娘都保护不了!” 朱高煦看着老内侍脸上的血,非但没有丝毫愧疚,反而刺激得他更加狂暴!他猛地扑向散落在地的铜盆碎片,捡起一块边缘锋利的碎片,死死攥在手里!那冰冷的金属触感和锋利的边缘,带来一种奇异的、掌控力量的感觉!
他挥舞着铜片,如同挥舞着一柄染血的匕首,眼神凶狠地扫视着殿内所有试图靠近他的人,声音嘶哑而疯狂:
“别过来!都别过来!谁敢拦我!我就杀了谁!我要去找娘!我要去杀光那些害死娘的贼人!”
鲜血顺着他额头流下,染红了他半边脸颊,混合着眼中暴戾的红光,让他此刻的模样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幼童!那柄简陋的“凶器”在他手中闪烁着危险的寒芒,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,充满了暴戾和毁灭的气息。
**三、 暗流涌动:王府疑云**
承运殿正殿,临时布置的灵堂尚未设好,只有几盏惨白的灯笼在寒风中摇曳。徐仪华的遗体被安置在铺着素白锦缎的榻上,身上已换上了一套王妃的常服,掩盖了那身染血的僧衣。她面容平静,如同沉睡,只是那毫无生气的苍白,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目。
朱棣如同冰冷的石雕,矗立在灵榻前几步之遥。他没有靠近,只是静静地站着,目光落在徐仪华平静的脸上,深不见底。*狐`恋/雯-茓? /罪`辛!彰!劫·耕-欣*哙,那滴泪痕早已干涸,只留下冰冷的印记。他贴身内袋里,那缕包裹着血迹的断发,如同烙铁般灼烫着他的胸膛。
丘福和朱能一身风尘仆仆,带着战场未散的硝烟和血腥味,肃立在朱棣身后几步远的地方。两人脸上都带着巨大的悲痛(为张玉)和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。丘福更是风尘仆仆,显然是从城外军营快马赶来。
“王爷,节哀。” 丘福声音低沉沙哑,打破了死寂,“张将军…忠勇殉国,末将等…誓为将军报仇雪恨!”
朱能也重重抱拳,虎目含泪:“王爷!宋忠虽死,朝廷大军仍在!末将请命,率军出击,荡平南寇,以慰张将军和王妃在天之灵!”
朱棣缓缓转过身。他的目光扫过两位心腹爱将,那眼神冰冷、疲惫,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穿透力,仿佛能看透人心。他沉默了片刻,声音如同寒冰碰撞:
“仇,要报。仗,更要打。但不是现在。”
他踱了两步,目光投向殿外依旧未停的风雪。
“张玉之死,王府遇袭…绝非偶然。”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,带着彻骨的寒意,“本王怀疑…王府之内,有内鬼!与城外宋贼…里应外合!”
“内鬼?!” 丘福和朱能同时惊呼,脸色剧变!两人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杀意!
“王爷!是谁?!末将这就去将他碎尸万段!” 朱能脾气火爆,立刻按住了腰间的刀柄。
丘福则相对沉稳,眉头紧锁:“王爷可有线索?此獠潜伏王府,位高权重,危害极大!若不揪出,后患无穷!”
朱棣没有直接回答。他脑中闪过道衍手下黑影的密报,闪过张玉弥留时对孩子们的牵挂,闪过王府遇袭时那精准狠辣的时机…一股混杂着暴怒、猜忌和冰冷的杀意在他胸中翻腾。
“线索…” 朱棣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,“…自然会浮出水面。”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丘福和朱能,“丘福,你即刻秘密调遣‘黑鸦卫’,暗中封锁王府所有出入口,许进不许出!严密监视所有王府属官、内侍、仆役,尤其是…与外界接触频繁者!有任何可疑行迹,立刻拿下!宁可错杀,不可放过!”
“黑鸦卫”是朱棣最隐秘、最冷酷的暗卫力量,直接听命于他一人!动用他们,足见朱棣对此事的重视和杀心之盛!
“末将领命!” 丘福心中一凛,肃然应道。
“朱能!” 朱棣的目光转向他,“你负责王府外围警戒,加派三倍兵力!严防死守!一只苍蝇也不许飞进来!同时,派人…盯住庆寿寺!特别是道衍那个妖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