噗——!”
利刃穿透皮甲、撕裂血肉的闷响连成一片!谢贵身边的十几名亲兵精锐,如同被割倒的麦子,瞬间惨叫着倒下一片!鲜血如同喷泉般从他们身上溅射开来,染红了冰冷的青石地面和惊恐的战马!
“敌袭——!”
“保护指挥使!”
“放箭!放箭!射死他们!”
短暂的死寂之后,朝廷军阵如同炸开的马蜂窝,瞬间陷入狂暴的混乱!士兵们惊恐地嘶吼着,下意识地举起盾牌,向箭矢射来的方向盲目地发射箭雨!弓弦的嗡鸣声、箭矢破空的尖啸声、士兵中箭的惨叫声、战马受惊的嘶鸣声…瞬间交织成一曲血腥的死亡交响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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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玉!你找死!!” 张信目眦欲裂!看着瞬间变成血葫芦的谢贵和倒下的亲兵,一股寒意混合着暴怒直冲天灵盖!他万万没想到,燕藩竟敢如此悍然动手!而且一出手就是如此狠毒的斩首!
门洞中,原本“摇摇欲坠”的张玉,在箭雨爆发的瞬间,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,所有的虚弱与痛苦瞬间被狂暴的杀意取代!如同受伤的猛虎露出了獠牙!他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:“燕藩的儿郎们!随我杀贼!清君侧!护王爷——!!!”
咆哮声中,他猛地挺直了腰背!那杆沉重的铁枪如同活了过来,被他单手抡起,带着撕裂空气的呜咽,化作一道乌黑的闪电,朝着离他最近的一名惊愕的朝廷百户狠狠砸去!枪未至,那惨烈的杀气已让对方肝胆俱裂!
与此同时!
“杀——!!!”
“清君侧!护王爷——!!!”
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如同山崩海啸,从敞开的端礼门内轰然爆发!如同决堤的洪流!早已埋伏在门后阴影中的燕府精锐亲卫,如同出闸的猛虎,在朱能、丘福等悍将的率领下,挥舞着雪亮的战刀长矛,悍不畏死地冲杀出来!他们人数虽少,但个个都是跟随朱棣征战多年的百战老兵,此刻被逼入绝境,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,瞬间撞入了因谢贵猝死而陷入短暂混乱的朝廷军阵前锋之中!
刀光剑影!血肉横飞!
端礼门前,顷刻间化作修罗屠场!
王府深处,承运殿侧,一间门窗紧闭、重兵把守的密室。
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。烛火摇曳,将墙壁上的人影拉扯得如同鬼魅。
朱高炽裹着厚重的锦裘,蜷缩在一张铺着软垫的宽大椅子里。剧烈的咳嗽撕扯着他瘦弱的胸膛,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,苍白的脸上病态的红晕更深了。他手中紧紧攥着一方丝帕,指缝间,新鲜的、刺目的猩红正一点点渗透出来。′咸,鱼/看¨书- ?追!最~芯′璋_踕?
道衍和尚盘膝坐在他对面的一张蒲团上,双目微阖,手中那串乌沉沉的佛珠缓缓捻动,发出细微而规律的“咔哒”声,在这充斥着咳嗽与杀伐回音的密室里,显得格外诡异而沉静。
“咳…咳咳…” 朱高炽好不容易压下又一轮撕心裂肺的咳嗽,抬起那双因痛苦而布满血丝、却又异常锐利的眼睛,望向道衍,声音嘶哑虚弱,却字字清晰:“大师…外面…咳咳…打起来了…张玉将军…能顶住多久?张信…咳咳咳…此人…心思深沉…他…会倒戈吗?”
道衍捻动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顿,并未睁眼,声音如同古井深潭,不起波澜:“世子勿忧。张将军乃百战之将,深谙哀兵必胜之道。端礼门狭小,朝廷兵马虽众,一时难以展开。此刻,比刀枪更利的…是人心。” 他枯瘦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心口,“张信此人,首鼠两端,所求者,无非是身家性命与泼天富贵。应天那道锁拿王爷、连坐三司的绝户诏书,便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。王爷既已醒,龙吟已发…他若想活,唯有‘弃暗投明’一途。”
朱高炽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明悟,随即又被更深的忧虑取代:“即便如此…朝廷大军…咳…仍在城外…北平九门…尚在朝廷之手…仅凭王府亲卫…恐难久持…”
“世子所虑极是。” 道衍缓缓睁开眼,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映照着跳跃的烛火,仿佛有星辰在其中流转,“所以,我们还需要一道‘东风’。” 他目光转向密室角落一张铺着明黄锦缎的书案。书案上,一方九龙钮的亲王金印在烛光下熠熠生辉,旁边是早已备好的素绢与朱砂墨。
“请世子…咳咳…为父王…代笔!” 朱高炽瞬间明白了道衍的意图,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亮,挣扎着想要站起,却又被剧烈的咳嗽压了回去。他强忍着翻腾的气血,对侍立在一旁、同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