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萧的笑意很淡,却像一把无形的锥子,狠狠刺入刘澄的心脏。~k?a¢n?s!h.u·h?o^u-.~c`o,m′
刘澄的狂热瞬间凝固,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。
他不怕死,怕的是死得毫无价值。
“你笑什么!”刘澄色厉内荏地喝道。
“我笑刘大人。”
秦萧收敛了笑意,声音陡然转冷,“一把年纪,却连弹劾的章法都没弄明白。”
他上前一步,目光如电,扫过满朝文武,最后定格在刘澄身上。
“第一罪,结党营私。敢问刘大人,我推行新税法,国库收入比去年多了三成,算不算私党?”
秦萧的话掷地有声,饶是刘澄一时之间也无法反驳。
“他们,还有他们!这些被我‘拉拢’的人,或在朝堂,或在地方,无一不是在为陛下推行新政,为大炎开疆拓土!如果这叫结党营私,那秦萧认了!”
“倒是刘大人你们这些所谓的清流,除了空谈祖宗之法不可变,可曾为国库增一文钱?为百姓多收一粒米?”
“你!”
刘澄被堵得满脸通红,气血上涌。
秦萧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,话锋一转,直指第二条罪名。
“第二罪,恃宠而骄,无视礼法。我深夜入宫,是因北境军情紧急,十万火急的军报,难道要等到第二天早朝,让数万将士在前线干等赴死吗?”
“我与陛下密谈,是因新政推行受阻,各地豪强阳奉阴违,若不与陛下一一剖析,商讨对策,新政如何推行?国策如何落地?”
“我秦萧是大炎的官,更是陛下的臣子!君有召,臣不得不赴!刘大人,你这是在教我如何抗旨不尊吗?还是说,在你眼里,所谓的男女之防,比江山社稷、军国大事更重要?”
他这番话,掷地有声,直接将个人礼法问题上升到了国家安危的高度。¢1¢5!8?t+x`t*.-c?o¢m¨
满朝文武鸦雀无声。
不少刚才还抱着看戏心态的官员,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。
这已经不是辩解,这是诛心!
秦萧这是在指着刘澄的鼻子骂他,为了党同伐异,不惜颠倒黑白,阻碍国事!
最后,秦萧的目光落在了最致命的第三条罪名上。
他没有急于辩驳,而是转身,朝着龙椅的方向,深深一揖。
“至于第三罪,秽乱宫闱。”
他的声音平静下来,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肃穆与沉重。
“此言,非在辱臣,而是在辱陛下!是在辱我大炎皇室!”
“陛下以女子之身,登临大宝,本就历经万难。宵衣旰食,励精图治,才有如今大炎中兴之景。?求,书^帮_ +更-新-最_全*可总有那么一些人,见不得陛下圣明,见不得君臣同心。”
“他们无法在政绩上攻击陛下,便想出了最卑劣、最无耻的法子——造谣!用男女之事,来污蔑一位励精图治的君主,来离间君臣,来动摇国本!”
秦萧猛然回头,眼中杀机毕露,死死盯着已经瘫软在地的刘澄。
“刘澄!你敢说,你背后无人指使吗?是谁,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,让你用这种诛九族的罪名,来行这逼宫之事!”
“是谁!想要阻挠新政,让大炎重回豪强遍地,国库空虚的旧路!”
“说!”
最后一声暴喝,如同平地惊雷,炸响在金銮殿上。
刘澄浑身一颤,面如死灰。
他输了。
输得一败涂地。
秦萧根本没有纠缠于事实本身,而是将一切都拔高到了“国策之争”和“政治阴谋”的层面。他把自己和女帝牢牢绑定,将所有攻击他的人,都打成了“阻碍大炎中兴”的罪人。
这一刻,谁还敢附和刘澄?
附和刘澄,就是与整个新政集团为敌,就是站在了皇帝的对立面!
高坐于龙椅之上的夏倾月,紧握扶手的手指终于缓缓松开。她看着秦萧挺拔的背影,心中那股莫名的怒火早已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,难以言喻的情绪。
原来,他不是不在意。
他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,一个将所有敌人一网打尽的机会。
他不仅为自己洗刷了冤屈,更是将一把削铁如泥的刀,亲手递到了她的手上。
现在,该是她这个皇帝,来用这把刀立威的时候了。
“刘澄。”
夏倾月开口,声音不高,却带着彻骨的寒意,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