、跪地求饶声响成一片。
城头上残余的魏军如同无头苍蝇般四散奔逃,或者干脆丢下武器,跪倒在地。
合肥城,这座曹魏在淮南经营多年的第一重镇,在经历了一场惨烈至极的城头混战后,终于……易主!
……
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合肥城头,也透过将军府洞开的窗户,洒在铺着魏军地图的桌案上。
府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气息尚未散尽,但激烈的喊杀声已被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胜利的喜悦所取代。
孙桓坐在原本属于张虎的主位上,卸去了染血的银甲,只穿着一件内衬的软袍,身上几处包扎好的伤口隐隐作痛,但精神却异常亢奋。
他左右两侧,分别坐着周循和丁奉。
周循的左臂缠着厚厚的纱布,那是攀城时被滚油灼伤的,脸色有些苍白,但眼神依旧明亮睿智。
丁奉更是豪迈,他赤裸的上身缠满了纱布,好几处伤口还在渗血,却浑不在意,坐得笔直,脸上带着大战后的酣畅和兴奋。
“兄长。”
周循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,却掩不住欣喜,他指着桌案上初步统计的文书。
“合肥一战,我军虽伤亡不小,但大获全胜!阵斩魏征东将军张辽长子张虎!斩杀顽抗魏军七百余级,俘获一千三百余人!城中粮仓、武库皆完好无损!”
他顿了顿,语气中带着惊叹:
“缴获之丰,远超预期!粮仓内粟米堆积如山,足有十万斛以上!武库中铠甲、刀枪、弓弩、箭矢堆积如丘,足够武装两万大军!”
“更有大量攻城器械、战马、布帛……合肥不愧为曹魏抵御我江东之桥头堡,积储之厚,令人咋舌!”
“好!太好了!”
孙桓忍不住用力一拍桌案,牵动了伤口也毫不在意,脸上洋溢着巨大的喜悦。
“此战能克此坚城,承渊当居首功!若非你悍不畏死,率先登城,搅乱敌阵,我等绝无可能如此迅速破城!”
丁奉闻言,连忙抱拳,脸上带着一丝年轻人的赧然和骄傲:
“将军过誉!奉只是尽本分!若无将军及时率主力压上,末将那一千人,恐怕早已折在城头了!”
孙桓摆摆手,目光扫过地图上被标记为的合肥、堂邑、江都三城,眼中闪烁着战略家的光芒:
“此三城,合肥居中,控扼淮西;堂邑在西南,锁滁河之口;江都居东,扼长江之咽喉!三城互为犄角,遥相呼应!”
他用手指在地图上重重一划,从合肥指向北面的寿春:
“如今,三城在手,淮南腹地,门户大开!我军已在此站稳脚跟,进可攻,退可守!而曹魏在淮南的最后堡垒——寿春城,已完全暴露在我军兵锋之下!张辽老儿,如今只能困守孤城,惶惶不可终日了!”
一股豪情在孙桓胸中激荡。
从抗命北上,孤军深入,到连战连捷,收服人心,再到如今攻克合肥,鼎定淮南大局!
这条充满荆棘和血火的北伐之路,终于被他硬生生闯出了一片朗朗乾坤!
寿春,就在眼前!中原,似乎也不再那么遥不可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