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言,我们也是昨晚深夜才堪堪知道,也不曾有人商量啊。”
李善长一愣,疑惑地问:“徐国公此话……?”
徐达娓娓道来:
“昨夜陛下忽然传召我入宫,随后便与我煮酒论英雄,说着说着,他竟愁容满面起来。”
“等我细问,陛下竟然伤心地流泪,一问之下,才知道他是心疼百姓。”
“然后我们与太子殿下想了一夜,这才想到了这个办法,陛下一高兴,便留我在宫中下榻!”
说到这,徐达便苦笑道:“我连宫都没有出去,又如何通知二位呢?”
胡惟庸听完,眼底闪过狐疑:“果真?”
徐达避而不谈,只是勾了勾嘴角,又转变了话锋。
“不过话又说回来了,陛下此举,也是为了诸位着想。”
“倘若不摊丁入亩,那恐怕就只能收回田地。”
“我和蓝玉等人是武将,粗人一个,赏赐可以靠军功来换取,怎么过都不会差。”
“可您二位,乃是天子文臣,若真被收了田地,只靠这区区俸禄,倒不知道该如何养活一家老小了。”
“是啊。”蓝玉也是笑着打趣说:“我是个粗人,二位也别嫌说话难听。这摊丁入亩也不过是多缴一些赋税而已,又不算伤筋动骨,难不成每年少了几千几万两银子,你们就能饿死?”
“这话说出来你信吗?”
徐达摇头:“我不信。”
蓝玉笑道:“我也不信,陛下也不会信。老老实实把赋税交了,别暗中搞事,对你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。”
“可千万别背后又耍什么心眼,咱蓝玉可不想到时候亲自监斩你们一个国公,一个宰相。”
“你!”
胡惟庸瞪大了眼睛,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嘲讽让他愤怒。
可最后还是李善长拉住了他。
见李善长微微摇头,胡惟庸终究忍了下来,咬牙切齿道:
“魏国公与蓝将军说笑了,本相怎会做出这等糊涂事。”
徐达嘿嘿一笑,旋即跟着蓝玉走了。
等他二人离开,胡惟庸与李善长的脸迅速跨了下来。
“韩国公,如今该如何是好?”胡惟庸低声问。
李善长也恨得牙痒痒:“还能如何?陛下不是已经说了,若是阻拦新政,便是扒皮充草之下场!”
“自然只能照办了。”
李善长无奈地说。
胡惟庸咬了咬牙,想起自己那几万亩良田的资产,心中愤愤不平。
不过还有一个问题萦绕在他心头。
这主意到底是谁给陛下出的!
胡惟庸是根本不相信徐达那套说辞的。
他徐达要真能想出这么刁钻的新政,也不会就是个区区武将了!
“难道是刘伯温?”胡惟庸大惊失色:“莫非此人没死,一直是他在给陛下出主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