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桐清短促地笑了一下,自己喝了口茶,对青溪道:“当今陛下只有二女,大殿下聪慧透亮,为人端正,是陛下亲手培养的皇位继承人,你要想扳倒她,恐怕难如登天了。!d,a′k!a~i\t?a~.\c-o?m¨”
青溪坐在陈桐清对面,也短促地笑了一下,干脆道:“您不用试探我,我并无夺嫡之心。”
陈桐清不置可否道:“人对权势的渴望就连自己也不看清,更何况你还小呢,未来怎么样,谁又说得准。”
青溪突然抬了抬下巴,朝向墙边那柄拂尘:“您是道士,为什么要进朝廷?”
青溪反客为主,倒让陈桐清有点意外,她耸了耸肩,说:“我与陛下是年少好友,应邀入仕,只为当初一个承诺。”
“是啊,”青溪浅笑道:“您只为一个承诺,旁人却觉得您是贪恋京城富贵,不肯让权呢。世人不愿相信世上有不按她意愿行事的人,可惜别人信不信又有什么关系?信仰在我心中,不用别人认同。”
陈桐清挑了挑眉,终于对这位二殿下有了新的认识,她看了一眼青溪袖口没遮住的一点纱布,说:“殿下,早慧易折。·x!j?w/x`s.w!./c\o.m`”
青溪淡淡一笑:“谁敢折我。”
陈桐清愣了一下,终于真心实意地笑了,她指了指青溪,说:“你啊你,到现在也不愿意喊一声老师,果然是燕槐序的学生,跟她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”
说完,她起身伸了伸懒腰:“好了,我的任务完成了,现在是私人时间——宫里有一道美味至极醉鸡,殿下要去尝尝吗?”
青溪怔了一下:“那晚课呢?”
“什么晚课?”陈桐清冲她眨眨眼:“你没看大殿下都没提吗?自由活动吧,我要去打牌了——不许告状啊。”
说完,陈桐清居然真的提着自己的拂尘,一溜烟跑了。青溪莫名其妙,嘟囔了一声怪人,把面前那碗婆婆丁水一饮而尽,顺着学堂走了。
跟着她的侍女是第一次入宫,叹道:“我还是第一次见大公主呢,以前只听人说她温婉大方,知礼聪慧,如今见了才知道,原来世间真有这么完美的女子。”
青溪笑了一下:“长姐堪为女子表率。?狐/恋_文¢学` +追*嶵~新`章^劫?”
客观来说,白婉意是个很合格正统的继承人,她的腰杆永远都笔直,步摇摇晃的幅度每一步都一样,笑容得体稳当……反正在平洲那种地方,青溪从没见过这么优秀的女孩。
说着,青溪推开给学生们用膳的小食堂,这里说是给学生用,但国子监的学生不在宫内,基本就是给公主用的。
青溪一只脚刚踏进食堂,就撞上了正在大口吃醉鸡的白婉意。
青溪愣了一下,一时间在犹豫是该把另一只脚也踏进来,还是把第一只脚收回去。白婉意吓了一跳,飞快地把啃了一半的醉鸡往桌子底下一塞。看她那熟练的动作,应该已经实施过许多次了。
青溪装作没看见,掉头就走,白婉意赶紧迎上来,挽着青溪的胳膊笑道:“哎呀,这么巧啊,妹妹不是回将军府用膳吗?”
青溪看了一眼白婉意油光满面的手指头,不着痕迹地躲了一下,笑道:“陈丞推荐食堂里的醉鸡,我才想着来看看的。”
白婉意笑着嘀咕了一句:“该死的陈丞……呵呵,妹妹要进来尝尝吗?确实有些滋味。”
青溪心想看得出来,你嘴边油还没擦干净呢。不过她没明着说,只道:“不了不了,我突然想起来,老师昨天离府,我忘了写信问她平安了,不打扰姐姐用膳,我先回去了。”
“哎——”白婉意看青溪一溜烟跑了,叫了两声无果,懊悔道:“不是叫你们在外边看着吗?”
侍女挠了挠头:“二殿下走路没声音,又是从侧门来的,奴婢们没看见啊。”
白婉意叹了口气,伸头看了看:“她这次是真走了吧?”
侍女也跟着伸头看:“应当是走了。”
白婉意指挥道:“你俩分开,一人看一个门啊,听见没有?”
说完,白婉意又伸头看了看,确认青溪真的走了,才提着裙摆又进了食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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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溪知道,自己心口的那个东西是真的醒了,此后只要她梦到燕槐序一次,就会发作一次,这几乎成了一种可怕的折磨。
陈桐清提过一嘴,如果睡不好觉,可以到丞相府来找她。
于是青溪真的大半夜来了,陈桐清也真的招待了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