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担心,天塌不下来。”
房门被轻轻关上。
屋子里,只剩下姜婉儿一个人。
低头看着桌上那张被萧潜画得乱七八糟的白纸。
忽然觉得,自己的人生,从今天起,好像要变得完全不一样了。
嫁鸡随鸡,嫁狗随狗。
可她嫁的,好像是一条龙。
那她这个公主,是不是……也该学着腾云驾雾了?
……
夜色如墨。
公主府最高的屋脊上,两道身影如鬼魅般伏着,与瓦片融为一体。
是萧潜和玄一。
“公子,东边巷口树下,两个。”
“南边茶楼二层,一个。”
“西面当铺的屋檐下,最少有三个,鬼鬼祟祟的。”
玄一压低声音,语气里是掩不住的凝重。
这些探子彼此间毫无交流,行动独立,显然分属不同势力。
一张无形的大网,已经将整个公主府笼罩。
萧潜的目光在夜色中扫过,将每一个可疑的角落尽收眼底。
没说话,只是静静看着。
夜风吹起他的发梢,那张俊朗的脸上,没有半点紧张,反而透着一股子冷意。
“比我想的还要热闹。”
“看来,我们这位公主殿下,在他们眼里,份量不轻啊。”
玄一有些急了。
“公子,这……他们是把我们当贼一样防着!这还怎么做事?”
“防着?”
“他们不是防,是怕。怕我那个便宜岳父,怕朝廷,更怕一个不受他们控制的‘公主值房’,会成为江南这块大饼上,突然多出来的一张嘴。”
“我们得加快了。”
萧潜从屋脊上滑下,悄无声息地落在院中。
“等他们反应过来,想把我们摁死,就晚了。”
“明天一早,后院那片空地清出来,让那批工匠停了府里的活,全力给我造东西。”
“造什么?”
“能让整个江南纺织业都睡不着觉的东西。”
……
第二天,天刚蒙蒙亮。
公主府后院,十几个工匠围在一起,对着萧潜摊开的图纸,一个个抓耳挠腮。
“萧……萧公子,这图上画的……是何物?”
“小的干了一辈子木工活,可……可这东西,别说做,见都没见过啊!”
“是啊是啊,这齿轮套齿轮的,还有这什么联动杆,这能转得起来吗?”
图纸上的器械结构繁复,充满了各种匪夷所思的构件,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。
萧潜也不恼,指着图纸上的一个关键部件。
“这里,用三寸的硬木,卯榫要这么开。”
“还有这里,传动轴必须打磨到绝对光滑,用桐油浸泡七天。”
“齿轮的大小、齿数,都按图纸来,一分一毫都不能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