厨房夜里有人值夜班,是后厨师父的小徒弟。
“大小姐,您来了。”
这里管理并不是很严格,小徒弟坐在躺椅上有些昏昏欲睡,他的职责是看着火候,不能让火熄了。
“要吃些什么?”
灶台上还炖着一盏汤,弥漫着淡淡的乌鸡香味。
“你继续值班吧,我亲自来。”
“好的。”
夏遥刚才在宴会上已经吃过饭了,所以此刻并不是很饿,虫草花和鸡肉都被炖的软烂,弥漫着淡淡诱人的香气。
能够得到她这样对待的,除了家人,傅庭雪倒是第一个,连陶宣娇夏遥都没有亲自给她端过汤。
白色的瓷勺抵在唇边,傅庭雪喝了一口鸡汤,抬头看向她。
“你有话就问,不要憋在心里。”
夏遥看着这鸡汤诱人,舀了一勺又自己喝了一口。
“你今天…是打了秦怀远?”
迟疑着,傅庭雪最终还是问出了口。
“对啊,打断了一条右腿。”
“公平吧。”
将勺子丢进碗中,热气氤氲在两人中间,气氛陷入沉默。
“做的挺好的。”
出乎意料的,傅庭雪没有斥责她,反而一反常态的夸赞了夏遥,她眸光柔和。
“这世间的事,本就要以牙还牙,一味的忍让,也换不来什么。”
太脆弱了,傅庭雪现在这模样太脆弱了,夏遥不想看到她这样子。
“把汤喝光光,你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,我打他就是看不顺眼他,我从来就是这样的。”
“他的报应不在我身上,也不在你身上,是在他辜负的人身上。”
“算了,我们俩之间不要聊他了…你想好过生日的时候去哪里吗。”
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话题,夏遥做了很多策划,但又觉得不合适,又从头开始想。
傅庭雪的伤势痊愈的很快,过了几天就换上拐杖,能自己单独行动了,虽然看起来模样有些滑稽。
今天的夏遥也是急匆匆的出门,傅庭雪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,或许是着急忙着什么事情吧,还是在外面和人有约。
傅庭雪很尊重夏遥的个人隐私,她要是愿意说,那自己就听,要是夏遥不愿意提及,那么傅庭雪也不会问。
何况自己今天也有一件事。
那天晚上,夏遥和她说的话,傅庭雪记在心里了。
‘他的报应不在我身上,也不在你身上,是在他辜负的人身上。’
“傅小姐,您这是要出远门?”
傅庭雪在家养伤很久,今天拄着拐杖穿戴整齐,很隆重的样子,白皙的手腕上还扣着的细长的名贵女表。
但是今天他们家小姐已经出去了。
“嗯。”
随后,傅庭雪说了一串地址,虽然也是在庸城,但司机很清楚那地方多数都是穷人聚集,和她这样尊贵的身份根本不匹配。
不过他只是个打工的,照着办事就行。
车辆驶入破败的街区,这里即使每天有环卫工人清扫,也还是很肮脏,下水道的恶臭味道传来,司机忍不住皱眉,但傅庭雪却没觉得有什么。
跟着一起下了车,这地方地痞流氓很多,司机谨记着他们家小姐的吩咐,一错不错的跟着傅小姐。
还是不放心,又在手机上将几个兄弟叫了过来,让他们在这附近待命。
小巷街道狭窄又蜿蜒,傅庭雪却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感,她的手指抚摸着水泥墙灰,拄着拐杖步步向前。
果然在街道尽头的拐角处看见了熟悉的女人,韩淡月自从在上次订婚宴上匆匆一瞥傅庭雪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。
她手里还拿着一大堆资料,韩淡月还有官司要和秦怀远打,秦怀远拿到了孩子的抚养权,并不想再额外支付一笔,因此两人再法庭上已经见了一回,韩淡月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会败诉。
无论是自己的律师都不如对方,更何况秦怀远背后的水很深,但是她仍旧不想放弃,这是她唯一一条可以东山再起的道路。
如果没有钱的话,就无法回去上学。
视线相对。
韩淡月也看见了傅庭雪,即便拄着拐杖,浓颜系的长相如清雪席卷而来,狭窄的小巷,有人在拐角处养了一些盆栽。
绿色的嫩叶片贴着她的裤腿,傅庭雪的黑发被巷子里刮过的风吹起,如果说看见夏遥韩淡月更多的是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