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法则碰撞的杂音,带着发自肺腑的敬重,
“苍梧秘境中陛下指引之恩,晚辈铭感五内。仙尊与陛下为苍生舍身囚魔,晚辈感佩至深。”
她的举动,让明熠那威严焦灼的金色眼眸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,火焰虚影的波动似乎平缓了一丝。
姜繇清冷的目光中也多了一分审视与复杂。
“你不该在此时前来。” 明熠的声音依旧疲惫,却少了几分急躁,多了几分沉重,“未至化神,此地对你是绝地!祂. . . . . .”
“天命自有其轨。”
宁嘉笙抬起头,金瞳直视那两团代表着此界巅峰的意志,“晚辈既已至此,便无退路。封灵之术不解,化神无望;化神无望,则终局难改。”
她的话语平静,却带着开弓无回箭的决绝。
姜师叔的碧绿光华微微摇曳,似有千言万语,最终化作无声。妖皇的神焰也沉寂了一瞬,仿佛默认。
作为与这本体对抗、囚禁自身数十载的牺牲者,他们早已窥见了那令人窒息的真相一角,只是受限于某种规则或祂的意志,无法直接宣之于口。
宁嘉笙的到来,与其说是意外,不如说是他们早已预见却无力阻止的宿命节点。
沉默一瞬,宁嘉笙问出最重要的那个问题:
“陛下,如今我既已到此,还请告诉我——所有的真相。”
她仰头看着妖皇的双眼,“何谓‘苍生重任,自三百年前就系于我之身上?’”
上空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:“罢了. . . . . .此魔非五行可束,其力源于. . . . . .”
就在妖皇试图传递更关键信息时——
嗡!
整个混乱领域的所有碰撞声、能量湮灭声、意志波动. . . . . .瞬间被一种绝对的“静”所吞噬。
这并非静言术,而是所有声音都被某种更高层次的存在彻底“抹去”了!
领域中心,虚空本身开始向内塌陷、扭曲,形成一个完美的、仿佛万物归墟之源的混沌原点。
紧接着,原点无声绽放。
没有光。
或者说,所有的光都在诞生的瞬间被那存在本身所吸引、吞噬殆尽!
一道身影,从那绝对的、吞噬一切光明的噬光之渊中,踏着无形的轨迹,步出。
无法用凡俗言语形容祂的完美。
那并非形体的俊美,而是存在本身达到了大道至简的绝对和谐,散发着至高的威仪。
祂的轮廓依旧与宁嘉笙一模一样,但这一样此刻却充满了令人灵魂战栗的荒谬与神圣——
仿佛宁嘉笙的存在,只是祂在这方低微世界一个粗糙的摹本。
祂的面目,彻底笼罩在一种流动的、无法理解也无法记忆的、超越光暗的混沌之象中。
任何试图窥视的念头,都会被一种源自世界根源的规则伟力瞬间抹除感知,只留下无尽的眩晕与自身如蝼蚁般的渺小。
连领域内燃烧的九曜真火、流转的碧绿生机光华,其光芒都在靠近祂时变得黯淡、扭曲,仿佛光线本身也在恐惧、在臣服。
祂即是完美本身,是存在的终极形态,是凡尘不可理解、不可直视、不可名状的——神!
祂的脚步落下,无声无息,却仿佛踩在万物法则的节点上,让整个领域为之震颤、哀鸣。
“你来了。”
一道空灵、漠然、与宁嘉笙本音同源却剥离了所有“杂质”的声音响起。
这声音不是听到的,而是直接烙印在灵魂深处,如同天地初开时的第一缕声响。
宁嘉笙感到神魂如同被投入九天熔炉,双眼传来被大道规则撕裂般的剧痛,带着金辉的血珠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
但她强行稳住摇摇欲坠的心神,以莫大意志抵抗着那恐怖的吸引力,金瞳死死锁定那无法直视的存在,声音因剧痛而微颤,却清晰无比,如金石相击:
“我来了。”
顿了顿,宁嘉笙用极其缓慢的语速说出两个字:“天、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