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瑛坐在床榻上紧握住言子夜的手。
言子夜手脚冰凉,额头却滚烫,嘴里一直喊着爹娘,表情十分痛苦。
“花老前辈,小夜为什么还醒不过来?”霍瑛回头问。
窗外已是夜深人静,没有一丝光亮,乌天黑地的如同魑魅魍魉的蓑衣,遮蔽路人眼。
“那刀离小夜的心房只差一寸远,现在伤口止住了,但人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。她现在还在发烧,意识也不清,又被梦魇绊住,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很正常。你再等等,如果两个时辰之后人还这样,我就要上大招了。”
花溟擦擦头上的汗,忙活了一晚上早已疲惫不堪,头发乱七八糟地垂在脑后,终于有点垂暮老人的模样。
花青黛在一旁帮忙收拾残局。带血的衣服、绷带、各种药膏、镊子、银针散得到处都是,回头看一眼言子夜和霍瑛,花青黛摇摇头。这对苦命鸳鸯,坏事一茬接着一茬,就没消停过。
霍瑛拿起言子夜的手放在唇边,喃喃自语。
小夜,快回来吧,快回来吧......等你好了,我就带你离开京城,找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,好好生活。
这一刀伤在言子夜身上,也伤在霍瑛心上。他的心揪揪得疼,担忧和害怕一遍遍抽打着他紧绷的神经,血液翻腾,如同岩浆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。
求求你,不要带走小夜,不要把她从我身边带走......霍瑛并不知道自己该求谁,他只能一遍遍哀求,无助地哀求,跪地匍匐,和血吞牙。
花溟在一旁洗手,只听见嗖得一声,一支利箭从他的头顶飞过。花溟吓得把盆子掀了,一盆水正好浇在对面抱着一堆杂物的花青黛身上。
“哎呀!什么玩意!吓我一跳!”花溟捂着自己胸口娇羞道。花青黛甩了甩头上的水珠,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没用的爹。
房间里安静不过一秒,紧接着,利箭像瓢泼大雨从窗户外射进来。
霍瑛迅速抱起言子夜躲在床下,花溟把桌子翻过来,和花青黛躲在桌后面。
啪啪啪......箭落得到处都是,一时间木屑横飞,花盆碎一地。花溟尖叫着捂住耳朵,花青黛端起落在身边的水盆沿着暗角溜了出去。
“喂,你干啥?回来!”花溟喝道。伸手一抓,抓了个空,还差点被箭射穿手掌。
过了会儿,箭雨停下来了。花青黛走到窗户后,把水盆伸出去。水盆底是镜子做得,可以反射周围的环境,只见对面房梁上藏了十几个黑衣人,他们在箭头上涂了什么东西,然后一划拉,腾起一簇火焰。
“妈呀!哦不,爹,他们要烧我们的房子!”花青黛把水盆一扔,扑到花溟身边,缩到她爹怀里。
“房间里的人给我听着,把霍瑛和言子夜交出来,我不会为难你们。”外面一个男人朗声道。霍瑛从床下探出头,花溟比划道,让他赶紧藏好。
我出去?
霍瑛也比划两下。
你出去个屁。
花溟像赶小鸡似的扇了扇。霍瑛还想说什么,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。
“花大夫,你还好吗?!”是花溟手下做工的老卫。
“我没事。老卫,你赶紧带着大伙儿从后院撤离,回老家,一个月之内别回中医堂。”花溟说。老卫也不多问,应了声“好”就离开了。
花溟从墙根拿来一个拖把,把衣服脱下来挂在拖把上,伸出窗外。
“对面的大爷,晚上出工很辛苦啊......”花溟态度良好。
对面的大爷打断花溟的话:“废话少说,赶紧把人交出来!”
真没礼貌,花溟翻了个白眼嘟囔道,旋即又换上谄媚的表情。“好好好,别急别急。你们刚刚说找谁?哎呀,我年纪大了,耳朵不好使,大爷您再说一遍?”
嗖,一支箭破空而出,正中拖把头,火苗瞬间点燃拖把。
“少跟我玩这套,再不把人交出来出来,我连你一块烧了。”对面那人叫嚣道。
花溟火了,把拖把一扔,直接站起来对着外面喊道:“龟儿子我|日|你祖宗,有本事朝我放箭啊!来啊!”
话音未落,万箭齐发。一瞬间,天光放亮,十几只火箭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,直逼花溟面门。
“花老前辈!”
“爹!”
霍瑛和花青黛同时喊道。
花溟尖叫一声,把窗户关上,立马趴在地上。火箭穿过窗户射进房间,有一支定住了花溟的衣角,火苗顺着花溟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