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未央宫出来,三人马不停蹄地往宫门走。
幸有龙袍加身,经过的人都不敢直视,三人走得顺利,无人阻拦。走到宫门口时,卫兵纷纷跪在地上,他们以为皇帝深夜出宫是有大事发生,每个人都紧张兮兮的,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。
“都......起来吧,半夜值班辛苦了。”
霍瑛出于对打工人的厚爱,临走时还不忘扔下这样一句话。
卫兵们从未听过皇帝对他们说“辛苦”,以为有什么深意,反而把头埋得更低,跪得更虔诚了。
言子茗走在霍瑛身后暗暗戳了一下他的脊梁骨,让他废话少说赶紧走。
“茗哥哥!”
郡主见三人出来,从树林里探出身子。言子茗见郡主朝自己走来,转身想往另一个方向走,却被言子夜拎了回来。
“你们总算出来了,担心死我了。”郡主捂着胸口说,看得出来她是真担心。
言子茗和霍瑛很好辨认,一个拿拂尘一个穿龙袍,剩下那个丑不拉叽的小太监自然就是言子夜了。郡主拉起言子夜的手,忧心忡忡地说:“子夜妹妹对不起,我说了护你周全,结果害你差点出了大事......”
言子夜刚刚脱困,有惊无险还过了把太监瘾,心里正兴奋着呢,见郡主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,一把搂住郡主的肩膀说:“我的无双姐姐,见到你可真开心!”
言子夜咯咯乐,搂着郡主的小蛮腰直接把她抱起来转了一圈。绿娥上前扒拉着言子夜的胳膊,说要是被别人看到郡主和一个小太监搂在一起,成何体统。
言子夜看出绿娥对自己不满,冲她嬉皮笑脸吐吐舌头,把郡主放下来。
“去轿子里换衣服吧,趁天还没亮,我送你们回去。”郡主温言道。三人火速冲到郡主的轿子里把衣服换了,轿夫一路小跑把人捎至言家。
回到言家时,芸娘和言老爷睡得正香,呼噜声一个比一个响。
“你不觉得咱爹娘现在心越来越大了吗?”言子夜摸黑进了房间,蹑手蹑脚地点燃一盏油灯。
“不然呢,养你这么个闯祸精,心不大能活吗?”言子茗跟摊烂泥似的躺在藤椅上,霍瑛最后一个进门,也在言子茗对面的藤椅上躺了下来。
“哟,你还真把这当自个儿家了?”言子茗翘起二郎腿悠悠闲闲地问。
霍瑛懒散地翻个身,囫囵地说了一句“累”,就不想说话了。
言子夜走出来一人扔来一床被子,扔给霍瑛时,她把被子的一端扯住,霍瑛知道言子夜存心逗他,也不使劲,两人就这么拽着,看谁熬得过谁。
言子茗嘟囔了一句幼稚,便自顾自地蒙头大睡起来。
第二天天还未亮,霍瑛就起来把龙袍、太监服还有一堆假脸皮给烧了。言子茗被烟味呛醒,坐在藤椅上懵懵地看着火盆里跳动的火苗。
“选品会别参加了。”
霍瑛背对着言子茗说。言子茗没有正面回答,打了个哆嗦,说了句好冷就进屋去了。
院子里只有霍瑛一人,四周安静得令人发毛。
忽然,霍瑛转过身,下意识地用铁钳刺向站在他身后的人。那人提剑挡住铁钳,说:“是我,沈关南。”
那人虽蒙着脸,但声音不难辨认。霍瑛皱眉道:“私闯民宅可是犯法的。”沈关南冷哼一声:“那你昨晚夜闯皇宫的时有没有想过那是犯法的?”
霍瑛收起铁钳,暗暗用身体挡住火盆里的衣服。
沈关南偷瞄一眼火盆不屑道:“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瞒天过海?别傻了,昨晚要不是皇上放你们走,别说出宫,未央宫你们也休想踏出去半步。”
霍瑛后背一凉,知道沈关南这番话并非危言耸听。皇宫戒备森严,若仅凭他们三脚猫的功夫都能来去自如,那皇帝也甭混了,迟早会被刺客杀掉的。
可皇帝放他们走,目的何在?霍瑛想不通,也不敢想。
“赶紧带言姑娘一家走吧,走得越远越好。”
沈关南上前一步,门外传来一声狗吠,言子夜揉着惺忪的眼睛走出房间。“谁?谁在那儿?!”言子夜见一个手持长剑的蒙面男子向霍瑛步步逼近,抓起地上的笤帚就朝对方扔过去。
沈关南头也不回地把笤帚劈成两半。
“小夜,别冲动!是沈教头。”霍瑛朝言子夜摇摇头。
言子夜走过去,围着沈关南转了一圈,一掌扒拉开沈关南脸上的黑布。
“害,都是熟人还搞这么神秘兮兮的,你个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