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蛇帮跟霍珣也有关系?上次捡到你玉佩的不是霍珏吗?”言子茗一连问出好几个问题。
“大哥和二哥本就是一伙的,谁捡到玉佩都有可能。只是蛇帮每次出现的时机未免也太凑巧。第一次是我跟子夜刚从酒肆出来,这次是小夜从花间楼出来,好像我们的动向他们都提前知道一样。”
消息传得这么快,一定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们。
是谁?
言子夜灵光一闪,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画面。
“我想到一个人。那日在酒肆跟雪儿攀谈的男人应该就是霍珣。”言子夜说。“你的意思是,雪儿是内奸?”霍瑛把话挑明。
言子茗一脸鄙夷:“你们霍家还真是奇怪,兄弟不像兄弟,父子不像父子。明明都这么有钱了,还争来争去。”
这句话正好戳中了霍瑛的内心,上辈子他也是裹挟在家族斗争中难以自拔。言子夜看出霍瑛的心思,勾勾小拇指以示安慰。
“还有个问题,内务府的清单怎么会落在你手上?”言子茗问霍瑛。
“是流萤给的,清单是霍珏用来拿捏曹大人的把柄......遭了,流萤有危险!”霍瑛说着说着,脸上出现恐惧之色,“如果清单回到霍珏手里,他一定知道流萤才是出卖他的人。我竟然还让她去衙门找霍珏,简直是自投罗网!”
霍瑛又急又恼,恨自己出此下策还把流萤给连累了。
“事不宜迟,我们这就去衙门救流萤姑娘。”言子夜拉着霍瑛往外走,却被言子茗叫住。
“等等。”
言子茗把死人的裤子脱下来,换下自己的裤子扔给言子夜。言子夜愣了一下,没有推脱,立马穿上。三人扑灭洞火,带着霍珣的铁牌迅速离开灌木林。
衙门内堂。
宋煜坐在茶室里,对面是霍家二公子,霍珣。
“你为何杀了紫鸢姑娘?!”宋煜怒视霍珣。
霍珣翘起二郎腿,往椅背上一靠:“成大事者不拘小节,大人何须为了一个烟花女子动怒。再说,她今天为了巴结你出卖我哥,明天就可以为了巴结别人出卖你。这种人,留着也是个祸害。”
宋煜冷哼一声:“你们霍家向来吃人不吐骨头,你让我跟你合作,万一哪天你把我也卖了怎么办?”
霍珣笑着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卷轴递到宋煜面前。
“一点薄礼不成敬意,还请大人笑纳。”
宋煜翻开卷轴,表情立马变了。“这?这不是......此物公子从何而来?”
霍珣虚眯着眼:“有些事大人还是不知道为好,知道得越多就越有危险。”
此时的霍珣跟平日里莽撞冲动的形象判若两人。宋煜知道一旦他收了霍珣的东西,就被这条毒蛇缠上了,可如果不收,他就没办法将曹淳德连根拔起。
“我知道大人的目标一直都是曹大人不是霍家。如果这一次曹淳德依仗他背后的势力侥幸脱身,你和你的家人还有活命的可能吗?”霍珣见宋煜犹豫不决,冷冷地威胁道。
斩草必须除根。宋煜心知肚明。
可这步棋一旦走出去,便再没有回头路。
“想不到你比你哥还要精明。”宋煜换上了他惯常的微笑,给霍珣倒了杯茶。霍珣看着宋煜推过来的茶杯,手却摁在卷轴上不动弹。
“我们霍家有个规矩,不做便宜的买卖。”霍珣目光阴沉。
宋煜玩味地看了霍珣一眼,不急不慢道:“好啊,霍公子开个价。是放了你哥......还是放了花间楼那丫头?”
霍珣一愣,放声大笑。
“大人果然才智过人,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法眼。”
霍珣沾了点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字。
萤。
放了流萤。
宋煜抬头,对上霍珣蛇蝎般的眼睛,两人相视一笑,一把荼毒的利剑正向某个人缓缓逼近。
——
黑沉沉的天上没有一丝光亮,打更人提着锣边走边敲。
“天干物燥,小心火烛,关上门窗,防偷防盗。”
远处传来几声狗吠,似在呼应打更人的喊声。夜阑人静,衙门对面的房梁上探出三个脑袋。
“待会我把门口那两守卫引到巷子里来,你们兄妹一人解决一个。记住,下手别太狠,伤了衙门的人咱可赔不起。”霍瑛说得轻巧,言子茗紧张得直想上茅坑。
“东西带了吗?”霍瑛问言子夜,言子夜把腰上的荷包递给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