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记面馆是南瓦生意最好的铺子。

店铺刚开门就排起了长队。言子夜拿了号牌，乖乖站在队伍后面。

霍瑛在人群中很显眼，一群妇女叽叽喳喳说个不停，一会飞来一个媚眼，一会捂嘴窃喜。霍瑛感到不自在，把言子夜拉到身后。

“干什么？！”

“帮我挡一下。”

霍瑛挤在言子夜跟前，屏山一样宽大的后背挡得言子夜视线全无。言子夜无语，竖起耳朵听后面的妇女在说啥。

刚开始还行，后来越听越不对劲。什么牛高马大活一定好，什么我要嫁他就给他生十个八个崽。

言子夜听得耳朵发烫，一只蜜蜂飞过来，霍瑛那屏山一般的后背在她面前扭来扭去。“别动！”言子夜大喝一声。霍瑛转过来看她。“叫你别动！”言子夜硬生生把霍瑛转回去，恶狠狠地瞪了那些妇女一眼。

妇女们见两人关系匪浅，便兴致怏怏地住了口。

走进面铺，霍瑛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。

“霍公子！”牛老板屁颠屁颠地跑过来，“言、言丫头？！”

都是一条街上做生意的，彼此都认识。言子夜尴尬地笑了笑，老板惊讶之余把想问的话吞了回去。

霍瑛：“来两碗牛肉面。”

老板火急火燎地去厨房下单。

“你知道我为何要带你来这家店？”

“生意好呗。”

“全京城只要有人想吃牛肉面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它。你家有什么东西，能让人第一个想到？”

言子夜思忖片刻，摇摇头。

“这就是了，你没有招牌，怎么跟别人争？”霍子默苦口婆心，一碗面只动了两筷子。

两人出了面馆，言子夜跟霍瑛道别。结果刚一转身，就看见一双大马蹄子悬在自己头上！

“闪开！”

马上的人勒住缰绳，马发出嘶叫声。言子夜浑身僵硬，眼看马蹄快要落下却动弹不得。霍瑛从人群中闪出，把言子夜揽在怀里，两人倒地避过马蹄。众人虚惊一场。

言子夜瑟瑟发抖，一回头就看见霍瑛惨白的脸。我、我......言子夜话不成句，霍瑛伸手覆在她冰凉的脸上：“好了，没事了。”

骑马的人从马背上跳下来。

霍瑛一抬头，发现是二哥霍珣。

“哦？是三弟......这位是？”霍珣上下打量言子夜。霍瑛见霍珣对言子夜起疑，立马将她推入人群。霍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霍瑛：“难怪弟弟昨日拒绝母亲的提议，想必是手上的姑娘太多，挑花眼了吧！”

“二哥方才差点闹出人命，还有心思开玩笑？”霍瑛心里不舒服。

霍珣抽出马鞭甩在霍瑛身上：“贱婢的孩子也敢来指责我？！”马鞭的尾尖在霍瑛的脸上划开一道血痕。周围的人窃窃私语。霍瑛伸手抓住霍珣的马鞭：“适可而止吧，二哥。”

霍珣额上青筋暴起：“放手。”霍瑛不放。两人僵持着，谁也不让谁。

言子夜偷偷绕到马背后。

“马哥，对不住了。”

说完拔下头钗，狠狠地插在马屁|股上。马吃痛，失控地朝霍珣和霍瑛奔去。霍瑛松开马鞭，霍珣勾住马鞍飞身上马，从人群中窜了出去。

直到霍珣完全消失，言子夜才悄然走到霍瑛旁边。言子夜看着霍瑛脸上的血痕，想帮他擦又觉得不好意思。“你怎么又回来了？”霍瑛一脸不悦。

“我放心不下......”

“我的事不用你管。”霍瑛打断言子夜的话。

“你这人真奇怪，帮了你也不说声谢谢。算了，看在你刚才救我的份上，不跟你计较。”言子夜看了看自己满身污泥，决定先回去换身衣服。

正当言子夜准备离开时，霍瑛叫住她。

“换好衣服后来花间楼找我。”

“去花间楼干嘛？”

花间楼是北瓦的一家歌舞坊，归大公子霍珏管。

“你刚刚怎么答应我的？”

别问为什么，照做就行。

霍瑛见言子夜神色不定，竟有种捉弄人的快|感，弯腰凑到她跟前：“我只有一个要求，画上你最漂亮妆，带上你家最拿得出手的胭脂。”

言子夜一抬头差点碰到霍瑛的脸，霍瑛漆黑的眼眸映出言子夜仓皇的表情，言子夜低头嗯了一声，匆忙离去。

一进家门，言子夜就觉得气氛不对。

一屋子人围坐